东南亚,泰国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
接机出口处,缅甸长官浪荡不羁,颈处晃悠着粗金链子,泰式花裤衩招摇得很。同行等候的女警官清冷利落,对身边男人招蜂引蝶的穿着视若无睹。
他们一旁,十岁左右,黝黑精瘦的少年身高长得迅猛,布满枪茧的手握得死紧,面庞初现稳重棱角,褪去几分青涩稚气,乌黑漆亮的双瞳一瞬不瞬,翘首盼望。
“阿爸,阿莽爸爸他们什么时候到?”少年迈入变声期,音色沙哑厚实。
“咳。”察颂清清嗓子,不着痕迹的抬起手臂搭在女警官肩膀,若无其事回答梭沙,道:“快了。”
穆剑芸眼角余光扫向自己右肩的大手,眉心冷淡轻皱,目视前方,语气波澜不惊,“请察颂长官注意自己在外的言行举止,军人代表一个国家的形象。”
“好好好,形象形象。”察颂大手移开穆警官纤瘦肩头,痞笑咋舌:“啧,没劲的女人,我回老家,还得注意作风。”
穆剑芸眸色移向察颂,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缅甸长官的老家在泰国,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阿爸是泰国人,被逼着去缅甸运大麻,看上寨子里的阿妈。”谈起以前,察颂眼神中的玩世不恭一扫而空,“阿爸卷了一大笔钱带阿妈和我一起回泰国,我也过过两年少爷日子。”
“贩毒组织头目不会容许毒贩子私自卷钱,会破坏交易链。”穆剑芸接下去道,猜出几分背后的沉重。
“所以他们就能闯进我家,两枪崩死我阿爸阿妈么?”察颂大手狠狠暗下力道握住铁铝栏杆,“穆警官,不是所有毒贩子都自愿贩毒。”
“因为太穷。”穆剑芸一语中的,“所以你才喜欢军营里纸醉金迷的生活。”
察颂松开快变形的栏杆,笑意再次浮现粗犷脸廓,叹了口气,“不喜欢,这种生活老子叁年前就过够了。阿莽说,结婚不错,可以试试。”
显而易见,穆剑芸脊梁微滞,迅速恢复平静,不作声望向游客陆续涌出的自动门。
人群中,一家四口分外惹眼,高大男人身形挺拔,戴副墨镜,白衬衫被肌肉撑得紧绷,系了两叁颗扣子,露出精悍结实的胸膛,血脉里来自东南亚的原始野性终于可以肆意放纵。
他右手推动大行李箱,健硕左臂抱起女儿坐上自己宽硕肩膀,儿子坐在行李箱上,稳当前行。
年轻女人挎着肩包,裙摆翩然,温柔昳丽,潋滟水瞳不离自己一双儿女,生怕孩子不老实乱动,磕了碰了。
她看着女儿小小身躯倚着丈夫肩膀,高处连个挡护的东西都没有,担心地伸出手,“太危险了,曦曦,听妈妈话,我们下来走一走好不好?”
曦曦乖乖伸出手扑进妈妈怀里,再站在地上,粉白鹅蛋小脸一尘不染,乖乖听话跟在父母身边。
“察颂叔叔!穆阿姨!”小暻灵活跳下行李箱,奔向穿得花花绿绿的叔叔和短发女警察。
见跑到身边的俊逸小男孩,穆剑芸蹲身,淡冷清丽的容颜展露笑靥,亲近地问:“小暻怎么知道我是穆阿姨?”
小暻口齿伶俐,轻松回应:“阿妈说阿姨是警察,警察站得直…”又瞟了眼察颂叔叔,坦白道,“比别人多一身正气。”
突地,一只大手摁住小暻脑瓜顶,粗声问:“小崽子,你这意思是你察颂叔叔一身邪气?嗯?”
什么世道,一个还没长到自己膝盖高的小崽子,成语居然比自己说的还溜。
闻言,小暻昂起头,脱口而出两句流利缅语,意思是阿爸说察颂叔叔废了。还没等说完,两个粗茧手指捏住小男孩细滑腮帮子,察颂用缅语打断,故意咬牙切齿地吓唬:小崽子,你可胆儿大了。
穆剑芸见状,扯开那只捏小暻腮帮子的大手,余光瞟了眼对小孩子“不友好”的察颂,转头用手心给小暻揉通红的脸,道:“我们小暻不和野蛮人一般见识。”
小暻摊手摇头,递给叔叔再接再厉的眼神,察颂懊恼地抓了两把后脑勺的头发,可气又可乐,现在连两叁岁的小孩儿都能爬到自己头顶放肆。
妈的!自己伸手搭个肩膀都不行,这小崽子一来就能被摸脸。
小暻无法感受察颂叔叔的“怒气从生”,回头看向走出自动门的阿爸阿妈和妹妹,又注意到察颂叔叔身后的高瘦少年。他和自己还有妹妹完全不同。
可阿妈说,这也是她的孩子,是他们的大哥哥。
“你好。”小暻主动颔首向梭沙示意,举止谦谦。
少年稍愣,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柔美女人领着小女儿撞入他眼间,叁年未见,忆起曾经在军营生活的点点滴滴,面面相对的母子二人心头不免涟漪激荡,年轻母亲首先开口,莞尔轻笑:“好久不见,梭沙真的长大了,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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