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唱着及时行乐,也不过是因为深知真正的平地惊雷往往都只在一瞬之间。在不经意的下一息便扼住人的喉咙,把眼前都染成红色。
是带着黑的血红色。
“没有。”
曲润岚笑出来,掩盖住刚才的那抹冷色:“我竟也信口胡诌起来。” 他略带歉意地靠在身后的藤椅上,“以前大哥在时便想着把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封建迷信都废一废,图个好听罢了。”
男人生的也是好看的,眉目温润,眼睛轻轻眯着,莫名给人一股子信服力。他叹了一声:“可祖宗的规矩…哪能说废就废呀。”
手却放在面前的石桌上,稳住上面因女人的颤抖而嘎嘎作响的茶杯和微微移位的各色果脯。
“阿嫂,还添不添了?”
眼前小妇人的眼睛顺着他的话看着那被拿起来的玻璃茶壶,圆圆的梅子随着摇晃在汤汁里面滚动。
蓦然神志回笼,身子坐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手按着额头,很是不好意思:“瞧我…”偷偷抹去了眼角迸出来的泪花,“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让四叔见笑了。”
曲润岚开怀笑起来,又给佟樱倒满酸梅汤:“闲人说闲语,倒是应景。”
可曲家最是看重名声。
这事儿一旦被提到族里,就不会那么容易了结。
*
“四爷这是怎么了?”
老爷车顺着英国人新修建的马路从曲宅开到直沽,司机透过后视镜瞥到曲润岚淡漠疏离的脸。
人人都知道曲四爷最为和善,有再大的气,哪次见面都是如沐春风的样子。
后座上的人发话:“让我们在曲久桓身边的人去查查,他最近在族里和祠堂。都干了什么。”
司机回过头,却见到抬起来的那双眼刻满冷峻:“我们的人…都被少爷拔地差不多了…再做事…”
暗桩怕都会暴露出来。
曲润岚整着袖口,嘴角牵动一下:“这笔呀。可最是值得做。”
*
“太太?”
“太太?”小玉小心翼翼地从一旁探出头,看佟樱回过神,脸上立刻堆满笑,“今儿晚上想吃什么?小炖肉?醋溜豆芽菜?”
佟樱眨眨眼,笑容牵强:“好呀。”又问,“对了小玉,我刚才那篇字帖呢。”
“您刚才不是让我收起来了。”小玉有几分哭笑不得,她心眼实诚:“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打从下午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小妇人摇摇头,松散的发髻微微垂在后背上:“无事。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小玉替她放开头发:“这可说不准,少爷多忙呀。不过您有事可得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肃然,“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少爷回来还不得要了我的命!”
镜子里佟樱笑出来,鲜活灵动。
“瞧你吓得。”
小丫头眼神转转,啧啧道:“您呀。可是少爷的命根子。”
命根子。
佟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芳华依旧的样子
。
她如今是天津城风头最盛的太太。什么好东西她都能有一份,光鲜的不行。
可就算是命根子又怎么样。
她还是被掌握的那个呀。从来都没变过。不过又是换了个人罢了。
“命根子?”她自嘲地重复了一遍,带着气。
“全是胡说。”
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是。
就算是笼中雀,这雀儿也能恃宠而骄。认准了身边人不会翻脸,便随便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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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突然感觉自己又有流量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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