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辙就说别动了。
蝉虫鸣噪的夏夜,姜昀祺盯着这三个字,有点懵,但心底率先反应,砰砰砰炸开烟花。姜昀祺站起来四处眺望,前后黑黢黢的路口,一个寻常周天,行人车辆寥寥落落。
身后不断有人走出来,是刚下地铁住在这片的上班族。三三两两,语声细碎。
远远能看到定慧寺金澄澄的顶,到点钟声悠悠响起,夜色一下变得绵长柔软。
香港春赛结束到现在,整整两个多月。
他和裴辙整整两个多月没见面。
也许因为彼此都很忙,时间被堆积的琐事占据,那些挤出来的联系就像头顶的星子,在记忆里一闪一烁。
心里咕咚咕咚冒着气泡等裴辙的时候,姜昀祺抬头忽然发现,今天不仅有星星,还有月亮。因为星光的璀璨,月色也变得迷人。
姜昀祺想起有一次他们排练队形唱歌,很晚才回宿舍。管理员查完房,姜昀祺溜出去准备给裴辙打电话的时候,发现裴辙那里早就过了零点,时差显示凌晨两点多。
姜昀祺就不是很想打电话吵裴辙。他给裴辙发信息,说唱歌安排定下来了,他只要唱副歌部分,动作也很少,保持笑容就好。
信息发出去没一会,裴辙罕见发来一个摸头表情包。
这下姜昀祺按捺不住,拨出电话,压低声音生怕吵着裴辙似的问:“裴哥你没睡啊?”
裴辙笑了下,没说话。
其实睡了,但没睡熟。消息进来的提示音很轻,但因为知道是谁的,总是会拿起来看。
姜昀祺就自顾自汇报军训日记。今天站了多久的军姿,踏了多久的正步,因为姿势不标准被教官拎到一边又练了多久。
窸窸窣窣说个不停。
再浓的睡意都被闹没。
姜昀祺知道时间很晚了,加快语速,比平常汇报少了十几分钟,结束时又很担忧地问:“裴哥你是不是失眠?”
裴辙失笑,过了会,顺着姜昀祺的忧心忡忡苦恼道:“怎么办?”
姜昀祺紧巴巴:“什、什么怎么办?裴哥你失眠?”
裴辙叹气:“现在每天没有昀祺唱歌就睡不着。”
一本正经的语气,跟真的似的。
姜昀祺停顿几秒,好一会反应过来了,凶巴巴:“你骗人!每次唱歌你都笑我!”
裴辙岔开话题:“那现在唱一个?就副歌部分。裴哥想睡觉了。”
姜昀祺道行浅,摸不清裴辙用意,被哄着唱了首。结果,还没到两句,裴辙直接笑出声。姜昀祺就发誓再也不唱。但之后每次都会被裴辙骗过去。
又是一班地铁到达,脚步纷沓。
很快,路灯晦暗的街口亮起一束明亮车灯。
姜昀祺噌地站起来,两手唰地拎起两大包塑料袋飞跑过去。
车子适时停下,车窗打开,裴辙笑着上下瞧他。
姜昀祺瘦了很多,但不是那种营养匮乏的瘦弱。此刻站裴辙面前的姜昀祺浑身上下健康蓬勃,眉眼愈发俊朗明秀,跟在外扑棱一圈回来就长大的雏鸟似的,翅膀目之所见的硬了。
姜昀祺提了提两手,献宝似的:“你看,我知道你来,给你带了好吃的!”
裴辙不拆穿他早上就汇报好的行程,下车接过东西搁后备箱。姜昀祺转身绕去副驾坐好。
车里冷气足,姜昀祺伸了伸懒腰,在熟悉的环境里无比舒适。
裴辙关上后备箱重新坐进驾驶座,已经系好安全带放下座椅躺平的姜昀祺扭头问他:“裴哥你不忙吗?”
裴辙启动车子朝定慧寺开:“还行。晚上飞机回去。”
姜昀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一双蓝眸盯着裴辙侧脸目不转睛瞧,奔波一天的身心骤然放松,没几秒,他居然在座椅上睡着了。
醒来不知道几点。
冷气关了,车窗半开,古寺旁的夏夜清风徐徐。
姜昀祺闻到无比熟悉的须后水气味,身上有些分量,是裴辙外套。
扭头便见裴辙坐一边闭目养神。
姜昀祺肠子都悔青了。
大好时间都睡过去了,姜昀祺欲哭无泪。
想着想着,想起后面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姜昀祺都有点委屈。
一边委屈一边悔恨,姜昀祺不知道自己眼睛红了,直到耳边传来裴辙声音:“怎么了?”
脸颊被人抚摸,姜昀祺坐起来抱着裴辙外套,垂头不吭声。心底难以抑制的悲伤因为眼前这个人向来毫无底线的包容,在百转千回的某个情绪瞬间蓦地被放大——
姜昀祺居然真的掉眼泪了。
一滴两滴,落在裴辙外套上,洇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裴辙似乎知道姜昀祺情绪为何而来。
抚摸的手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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