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试图看清他的表情，但教室里太暗了，两人相隔的距离又远，一时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她摸不清沉自横看见那些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画没有，一时间心里的小鼓“咚、咚、咚”地敲。
问又不能直接问，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试探他。
沉自横已经走回窗边，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卷起来的本子递给周舟。
期间他没有说话，周舟也沉默地伸手接过。可是鬼使神差地，她竟用握着本子的手向上蹭了一下他的手，又伸出小指挠了挠沉自横的掌心。
女生的手，就算在这燥热的夏日，还是带着一点凉意，和他滚烫的掌心完全不同。就算只有这短暂几秒的触碰，也让他有点恍惚。
周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试探还是撩拨，反正这爪子在大脑发出指令之前就下意识先动起来了。期间她一直盯着沉自横看，试图从他脸上捕捉一些表情的波动，但是很遗憾，他连眨眼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完全像个清心寡欲的和尚，甚至连看她的眼神都像看发着光的佛祖。
周舟这才别扭地放下心来，看来他真的没有看见本子里面画了些什么。
周舟决定要抓紧销毁这本实在有损于自己形象的画册。
但在她收回手的瞬间，却突然被沉自横反手握住了。
“拉我出来。”
“…你刚刚进去时候灵活得像只飞渡的羚羊。”
“进来时候脚崴了。”
周舟转脸看那个男生，瞪大眼睛：“还不来帮忙！”
“他不行。”沉自横就只盯着她看，抓着她的手越握越紧，“你看他瘦得那个样子。”
那男生看了一眼沉自横，收回自己迈出的半只脚。
而周舟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旁边胳膊有自己小腿粗的男生。
*
等沉自横“艰难”地爬出来后，周舟立刻甩开他的手，抬起来一看果然整只手都被他捏红了。
这狗男人真的就瘸着一条腿让自己把他硬拉出来，关键这腿刚落地就好了。
周舟在他眼前扬了扬手里的本子，颇有些咬牙切齿：“谢谢啊！”
沉自横像是完全没听出来她语气的不友好，还十分和善地回了句：“不用谢，都是同学，应该的。”
周舟要给他气笑了，听听这话说的，多么虚伪。她起了坏心，踮起脚一把勾住了沉自横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同学？哪个同学还陪你上床啊。”
她没有太刻意的压低声音，说完也不管沉自横和另一个男生的表情，潇洒转身下楼了。
那个男生可能觉着叁观受到了冲击，半天才说出话来：“认…认识？”
沉自横抬手摸了摸有点痒的耳朵。
“挺熟的。”说完好像怕他不信，“没看刚刚她主动摸我手吗。”
*
林妙妙因为等了半天才终于等来了周舟，足足吐槽了她一路，还有白天她跟别人说是自己小姨的事，简直就是新仇遇上旧恨。
周舟堵不上她的嘴，只好另辟蹊径转移话题，主动聊起那个小学弟，果然林妙妙立刻就上钩了。
“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我明儿就能把他生辰八字、日常课表摸得一清二楚。”
周舟听着林妙妙的少女心事，把裸男册展开又卷起，卷起又展开，最后还是一把塞进了书包里。毕竟自己画了一个晚上呢，有几张自己还挺喜欢的，只要藏在家里偷偷看不被别人发现不就好了。
“你明儿还来学校吗，船妹？”
“干嘛。”周舟闭着眼睛吹风，把下巴垫在林妙妙肩上。
“你来呗，来吧来吧，来见证我的幸福时刻。”
林妙妙说着抖了抖肩，硌得周舟牙疼，周舟一掌拍在她背上：“死丫头…那你要帮我带早餐，你家楼下的那个饼，加两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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