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球赛中所得,颇费了一番辛苦。
他不知嗣雍王为何几次叁番地帮鸾仪卫,但这诗稿却是真的,他也没必要就此事撒谎。
诗稿上还残留着些许尘泥。他一天不在,她就又去涉险,还只是为了一卷除了他没人会在乎的旧诗稿。
武太后要他决断,想再稳坐这个位,就得舍弃她。可他怎么可能舍弃她。
他在那一刹那想通了孰轻孰重,随即飞奔去,在丽景门骑了,奔城,只向城北的住驰去。
他要告诉她,没有她,他也不成什么钦天监的李太史,或是鸾仪卫的中郎将。他之所以能撑到今天,全靠着回忆当年,他受尽白冷落时,她在桥对他的一笑。
他骑穿过承福坊、玉坊、铜驼坊,又朝着城北安喜门一路北行,穿过寂静的北市坊墙和业坊,终于拐了通远坊所在的大街。他的心砰砰着,望着不远的家门,觉得那一昏暗院落闪着珠玉一样的宝光。
然而当他拐大街时,却僵在了原地。
他看见那坊墙,站着一对互相依偎的男女。那女材玲珑,个挑,还穿着鸾仪卫的军服,那男着兜帽,双碧绿,正专注地盯着李知容。
(五)
在安府君还是朱邪辅国的时候,偶尔躺在瓜州城外的沙丘上看月亮时,从未想过,自己以后会真心上哪个女。
他是沙陀首领从狐冢里捞来的弃儿、天生会邪术的不祥之人。除了他疯癫的母亲,瓜州城中人人都怕他,到十六岁,就被父亲驱逐城,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
在尔虞我诈血雨腥风的沙陀牙帐中大,他早就习惯了兄弟阋墙、夫妻反目、至亲相残。被赶城后,跟着粟特商队四游历,又遍阅人冷、世态炎凉。
于他而言,之一字,不过是世人虚妄的幻想。人本自私、贪婪、冷漠,奢求别人自己,就如同飞蛾扑火,愚蠢至极。
所以他选了阿容,就如同当年他父亲选了突厥可汗的女儿可敦。只要顺从他的心意,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除了自由。
然而今夜他异能尽失,昔日对他俯首帖耳的丰都市妖族如今在满城追杀他,他却一心只惦记着阿容还在城南等着,要给他过生辰。
其实他哪里有生辰。他人生最初的十六年是一只过街老鼠,光是活去已经耗尽心力。
脸上刚涂的药膏散发着温气味,他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温,如同追逐幻影。
“容姑娘,你能,抱我一么。”
话说时,他心中一震。他越界了。兜帽已快要遮不住逐渐变回原来颜的睛,他的异能正在一消失殆尽。
李知容疑惑地抬,看见他张开手臂,神期许而胆怯,像个许久未曾得到过关的孩。
她心一,伸手臂,抱住了他。
他将脸埋她衣领的褶皱中,隔着衣服,仍可闻到她上澡豆的清香和淡淡酒气,是人间烟火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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