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观察笔记 第162节(2/2)

“多谢您。”

姜郑重地应了一声，向杨婉笑了，

姜叹：“这对女来说，什么都不是。”

“只是这样一来……陛着实可怜。”

杨婉迎着风：“我记得，您以前跟我说过，您之时，曾受司礼监庇护，所以后来您也希望能给中的女撑一庇荫。尚仪，在我看来，司礼监的庇荫是虚像，但尚仪局给大家的，却是安定的容之所。而我这个人……”

这一句话莫名地到了姜的心。

后果，已经是很聪明了。大明开国六十余年，虽然明面上从来没有哪一个皇妃活着走皇城，但事实上，也不是每一位娘娘，都死在城中。太后不希望宁娘娘受封，但顾及陛，也不敢将她死，对太后而言，最好就是囚宁妃一辈。可是，陛终究会大，只要宁娘娘愿意受封，太后最后是难不住陛的。”

姜赞许地了，“慧极。”

杨婉，“我与您想的是一样的，所以我想试试。”

杨婉：“您从不说这样的话。”

“唐朝卢纶，《送李端》一诗。”

她的声中带着一丝叹意：“杨婉，人寒凉，是为了不在人前错，连累我一局的女。但是，我并非真正冷之人。”

“我教了你们什么呀。”

杨婉追：“您之前，也从不会逾越份的事。”

“不是这样的，您教给女的，是天底最珍贵的东西。”

她说她们绝不会在世上自轻自卑。

“是您愿意教我。”

“所以我让你把棋给我。你提请此事，在太后看来是居心不正，但我来提，就是替她分忧。你应该的，是好好想想，如何说服陛再也不见自己的母亲。”

“是。”

虽然人生若逆旅，但为行人，莫不畅快啊。

“读书写字。”

读书识字之后，自己选一条路自己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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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侧看向杨婉，“我从前一直在提醒你，不要牵廷的斗争，你没有听我的话，最终还是走了承乾。于是后来我又一味地挡着云轻，不让她与你走得过近。我以为她远离了你，也就远离了是非。但直到陈桦对我说，如果不是你，云轻也会和李鱼一样，躺在地底。那个时候，我才知，最后救云轻的人还是你。杨婉，我在中活了几十年，至今我仍然不觉得我是错的，但是……时至今日，我已无法再对你有任何指摘，我甚至想试着走走，你走的路。”

姜停脚步，“你不必这么说，你若能平安离开，我亦会为你念一佛。只是，你去以后，要如何营生呢。杨府……还能容得你吗”

杨婉应：“是，我知。”

姜摇了摇，“相识几年，我无所赠，仅以诗文相送，愿姑娘暮雪时可归，归途雪静，一路平顺。”

姜摇：“你要带宁妃离，其实是好事。但你的份不对。”

她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是廷的异类，并不能给大多数人平安，所以，我必须要走。”

姜听此话，只是摇了摇，并没有回答。

杨婉说完伸手挽住姜的胳膊，低看着上的青石，与她一慢慢地往回走。

姜婉张忍不住叹了一声。

姜笑了笑，“我……”

“路寒云外，人归暮雪时。”

——

她活了四十几年，不曾依赖任何一个男人，也不愿与任何一个有权势的太监对，她谨慎地圈起尚仪局，教女官们公文诗书，让她们起脊背，不为了钱米作践自。她一直觉得，她活得虽然不富贵，但却并不比中的嫔妃卑贱。从前她没有想过，自己心的底气到底是什么，但如今在杨婉面前，她却突然想明白了。

上梅香渐渐幽，风动二人的衣衫，撩碎发。

说完朗声又问：“故关衰草遍，离别自堪悲，自何。”

“是。”

杨婉摇：“我不回杨府，我会和云轻一，还是靠您我们的功夫，自己过活。”

“后一句是什么。”

杨婉一丝明快的笑容，“读书识字之后，我们就不用听别人告诉们，因该遵循什么理，我们可以自己去选。哪怕这样会有些累，但我们绝不会在世上自轻自卑，您就是这样的人，您也希望我们成为像您一样的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