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滴答声逐渐变得模糊,时断时续,没等到装睡把对方骗去,一秒就毫无防备地坠昏沉的梦里。
见十七总算乖乖听话地坐过去,段天边也躺,闭上睛。
这多多少少让段天边到惊悚。
无数冒来的诡异碎片几乎要将她割裂,窗外的人在低声喊她,有时候喊段队,有时候喊天边,那只修漂亮的手从漆黑的窗栏隙中伸来,温柔地抚摸她,说,“跟我走好吗?”
实际上她在病床上昏迷躺了好几天,这辈都没睡过这么时间的觉,神得不得了,但她很快注意到青年淡淡的青黑,想到自己刚醒来时看到对方闭靠在床边,眉皱,在梦里都不安稳的样,抿了抿,改:“确实有累了,不然你也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等睡醒再说也不迟。”
*
你在这我怎么睡得着?
窗边的帘拉得很,灯一关,整个病房就显得有些昏暗,只余几束明亮的光影从窗外投来。她翻了个背对着沙发,没多少睡意,两个人的空间很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只剩床柜上钟摆的滴答声。
过了一会儿,十七才说好,但人还是在床边站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章。
可在某些事上这人又格外专制,比如不许她喝粥只喝一半,不许她打电话超过十分钟,不许她说“谢谢”,重要的是他自己或许都没发觉这独裁,而段天边竟然也不反,意识就照着他说的去,仿佛他们的相方式就该是这样。
这话压在嗓里不来,想拒绝又没办法说的况在短短一个上午现了太多次,以至于段天边都快习惯了。她短促地叹了气,没再执着于让对方离开,指着房间里的沙发:“这病房是你缴的费,好歹坐吧。”
短短一上午的相,段天边有摸清了这个帅哥的格,觉得对方和自己说话时表虽然平静,态度却格外谨慎,就连之前段天边问他叫什么名字,对方都得反应几秒才张回答,生怕说错了惹她生气似的。
远有闪电凌厉地劈,而段天边看着反光玻璃上一晃而过,藏在人影背后冰冷的锁链和项圈,抿着,没有回答。
段天边保守地回答:“还好,不是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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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见冷的雨夜,闷不透气的屋,淡红的,黑窗外现的看不清人脸的影。
她忍不住低声促,“你不去休息吗?”
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没有翻通话记录,隔着一步远的距离问,“困吗?”
十七没动,虽然人离她有一步远,但因为背对着光,影便完全笼罩在坐着的段天边上,大概还是怕她不兴,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难以理喻的固执,“等你睡着了就走。”
零散的片段打了顺序,无法拼凑,却依旧让段天边浑发寒,本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逃走,手脚却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住,全然动弹不得。她就像条被冲到河岸上的鱼,绝望无助地摊开肚,在毫无温度的冬日逐渐被风,被遗弃。
段天边在心里数了一会儿,脑却控制不住地去想关于十七的事,又想之前傅琛说的那些话,慢慢也真的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