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彻心肺,小心将青衣女揽腰抱怀里,浑发着抖,唯独泪汹涌地淌来。
林墨池中了两支箭,一支卡在肺,剧痛难忍,她已经难以说话来,只一双睛,极虚弱地支撑着,瞬也不瞬地盯着那箭雨笼罩拼杀的银铠甲的背影。
在黑夜当中,那仿佛才是唯一的月光。
甚至想要伸手去碰,可是,却永远也……碰不到了。
黎王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她一直想见的人。
泪肆意地淌在她的面颊上,他哽咽着:“我知,我其实一开始就知,你喜的人是他。”
在这样的境地里,她心中一定一直都盼望着他来吧。
像传闻当中的神兵天降一般,解救周军于危难。
她没有等到,但她也等到了。
她想要见的男,已经来了。
西圣国败局已定。
黎王垂面饮泣,但愿自己还能有一个王的仪容风范,他不能嚎啕大哭。可是,忍得这般艰难,这般艰难……何必还要再忍!
终于,黎王痛哭起来:“我、我替你将他叫来!”
他似乎想要起,林墨池轻轻地搭住了他的手腕,他吃了一惊,低看她。
林墨池朝他微微摇,让他不要过去。
她的因为失去了血变得枯惨淡,常年不见笑容的脸上,在这一刻,却是轻松的。
自己那曲折隐晦、不能为外人的心事,除了她,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可是在她垂死的这一刻,却被一个人知了。
自以为瞒过了天人,其实不过是愚人自扰。
场初见,他还是个黑不溜秋的黑面炭,可是英勇解救燕夜紫的那矫健的影,却是令她一见不忘。此后,几番碰面,她却意外发觉,他竟和自己心中的影,那个挥之不去的梦魇如此相似。她陷了疯狂的怀疑,难霍西洲是项昀的儿吗?她恨他中漠然,对待自己不假辞,恨他一心只有趾气扬的燕攸宁,他们之间无缘,也没有关联。她拼命地想要一关联,若不能,便恨好了。
他的父亲曾经用一只染血的手掐住她的脖,曾经带给她无限恐怖的影。他们项家,本来就是臣贼。她完全有理由恨他。
可是当他从十万大山的云崖上跌落去尸骨无存的时候,她的心却还是像被掏空了一块,从此没有着落了。
她放逐了自己,将自己放到北疆,用永远无法忘记他作为惩罚,来折磨自己。
直到,安城中又有了他的消息。
直到,他已是渊王,而燕攸宁,已是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