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和夫人不用憋着,该哭就哭。娘家人不舍得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也让咱们新姑爷瞧瞧,咱们姑娘是有人疼的。”
奉天殿前,皇帝与皇后皆着吉服,站在九重台阶之上,百官侍立于侧。谢延着婚服,在迎亲使引导至丹陛,立于东面,跪拜父母君上。
“若是连这本事都没有,我还什么喜娘?”喜娘笑嘻嘻,“咱们新娘哭嫁哭得好,现在该重新上妆了。”
她伸手搂住母亲的脖,哑声安她:“阿娘,我只是嫁人,不是要去打仗,您别这样。”
倒是一旁喜娘挥着帕笑:“哭得好哭得妙,在别的地方有这样的风俗,新娘上轿前哭得越惨,婚后日就越满。”
顾绫笑着伸手,看她将衣裳一件一件穿在上,每穿一件,就要说一句:“我的阿绫要幸福满。”
一拜祭酒,二拜馔,三拜至皇帝跟前,以谢父母恩。
喜娘又笑:“新娘笑,日又好。”
她嘴伶俐,说的又快又喜庆,笑看着母女二人。顾夫人与顾绫俱是一笑,再哭不去。
谢延起,上辇與,门。
此刻,中气氛却不似顾家这般和睦温馨。
上衣裙,外加起来,足有八件。八件衣裳穿上,同样的话,她便说了八遍,每一遍,都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真挚的祝福。
顾夫人噗嗤一笑,:“亏得有你在。”
他跪于帝后跟前,等皇帝指使。可皇帝只淡淡:“去吧。”
可皇帝只站着,不肯说吉词。他不说,谢延便没法四拜,拜不完就休想走。
连该有的场面话都没说,急得礼尚书满冒汗,恨不得掰开他的嘴,让他将早已备好的吉词说来。
顾绫轻笑,重新坐在梳妆台前。
是哭是笑,总有吉祥话可说。
她此生只得了一儿一女,娶妻生,未曾离开她。养大的小女儿,却要到别人家去,让她怎么舍得……
谢延躬伏地,拜:“臣谨奉制旨。”
顾夫人替她泪:“大喜的日,掉泪不吉利,快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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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理应四拜,如今三拜已毕,只剩皇帝最后教诲,降谕,令谢延依制成婚。
自己的圈,却忍不住发红。
气氛僵持不住。
顾皇后柔声:“快去吧,别耽搁了吉时 。”
顾绫泪落来。
顾皇后着温柔笑意,端庄柔和,轻声说了本该由皇帝说的吉祥话,“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