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司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次竟然有两个同名次,以往从来没有过这种事。”
“你们说是谁呀?好厉害。”
“能得到上殿的认可,不简单呢,咱们这些人里头,属青寰是拔尖儿的,你们说会不会是青寰啊?”
青寰听着女司们的议论,脸上好不得意。
她对这次的殿试胜券在握。
自进宫来,连着几个月,她白天晚上的用功,等的就是放榜这天得个好彩头。
如同普天下的菁菁学子,寒窗苦读十八载,为的也不过就是金榜题名天下知的一刻,这次女司殿试她若能夺个头筹,在上殿那边得脸,以后就可以去皇后殿伺候,也算没有辜负家里想尽办法将她送进宫来的一番苦心。
允淑心里却只盼着能入个三甲。昨儿夜里,大监大人说入了三甲就可回宫外宅子里住两日,她只有出了宫,才好打听二姐姐的下落。
握握袖中掖着的锦囊,她正正色,听崔姑姑说话。
崔姑姑拿起惊堂木往几案上一敲,厉声道一句安静些,转身从小黄门手里接过檀木盒子,打开来,捧出张明黄色牒纸,继续道,“这是皇后的懿旨。”
众人再起来,行叩拜大礼,跪在地上聆听皇后懿旨。
“月考合宜,三甲丹画,二甲青寰,头甲允淑。”
允淑没成想自己居然得了个头甲,跟着人再拜,起身,入座,脑子里迷迷瞪瞪的,其实也不只她迷瞪,旁人也迷瞪。
若不是因大监大人坐在上首镇着,大殿里早就已经唏嘘一片了。
青寰心中很不是滋味儿,她若真是学问不济,输了也就输了,偏偏上殿说同等优秀挑字写的好看的,她小字也是写的娟秀,怎么会在字上偏偏就被比下去了?
这个结果,她十分地不甘心,握紧了手,咬唇看着允淑,愤愤不平,心道她凭什么?为了在宫里爬上高位,小小年纪,不惜给太监做对食的下贱胚子,亏她起初还以为允淑是个孩子,初来宫里被人欺负可怜,实心实意的想帮她。
没成想着,竟是为了进宫捞好处,把身子都卖给太监的人。
想到这儿,青寰的手攥的更紧了。
允淑发着呆,并没注意周围的人对她是什么眼光,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出宫以后,该怎么打听二姐姐的消息。
冯玄畅坐在那里看的清楚,他扯着唇笑了笑,想着这姑娘缺根弦似的,都成了众矢之的了,心却大的像是能装下整个长安城,没事人一般,一点都不知道人的嫉妒心到底有多可怕,尤其是这争权夺势的内廷,你太出挑了,太拔尖了,那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忽而记起她昨晚上一本正经拒绝他的模样,月色里明明抖着手,脸上却很坚定,这世上怕再没哪个人敢那样害怕又坚持的同他讲话了。
冯玄畅在心里笑了笑自己,如同月前节度使府上,那个桃花树下的小姑娘,两人简直生得一模一样。
他抬眼,瞧瞧天色,抬手示意小黄门扶他起来,小黄门眼疾手快,过来搭手。他起身,淡淡地同崔姑姑道:“上殿的意思只这些,其余的事儿,尚仪署瞧着办,时候不早了,咱家这就去回上殿的话了。”
崔姑姑揖礼,目送他出了门,折回目光来,对头三甲的允淑她们吩咐着,“出宫的日子是今日,后日卯时你们回宫到我处所来禀报一声,领新的差事。”
允淑她们起身行礼,道声诺。
其后,崔姑姑又对殿试不及格的女司们做了处置,原本参加考试的有二十三人,未及格的被驱逐出宫后,只撇下了十三个人。
好不容易下了早课,双喜和文仪帮允淑收拾了小包袱,包袱里边塞了几本大考要背诵的书籍,一只紫云小狼毫,和一本便于随手记录的小手札。
允淑辞了她们,又去跟崔姑姑简单道声谢,便背着小包袱往宫外走。
她人迈着轻快的步子,轻哼着不知名儿的小曲儿,还未到宫门口,就远远瞅见入宫那天送她的小厮,正蹲在马车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在等她。
她加快步伐跑了过去,捂着肚子直喘粗气,“你几时来的?等我许久了么?”
小厮把狗尾巴草吐到地上,从车上跳下来给她揖礼,回道:“才到,老爷让我掐着时辰来,省的来的早了叫人瞧见,给夫人你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低头,嗯一声,抬脚上了马车。
小厮替她放下帘子,在外头坐下来,扬扬鞭子打在马背上,马儿嘶鸣一声,车子开始摇摇晃晃的走着。
她窝在车里,从袖子中掏出小七塞给她的锦囊打开,内里塞着艾草叶,香味淡淡的。
从艾草叶里扒拉一阵子,扯出张小纸卷,抖开来,上边写着密密麻麻的两行小字。
城外西郊良田九亩半,挨着小村庄,村里有富户名唤李葺,是我故友,可助你在宫外走动。
她开口同小厮打听,“城外西郊有几个村子?”
小厮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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