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痴傻的,就算在年纪上吃亏些,也知冯玄畅说的是冯家勾结盗匪的事。他自来就是认贼作父盘算着为冯家平反的,说到底,金刚是导致冯家灭门的刽手,五十万两银,就买全了冯家人通往阎王殿的路,害他成了宦官阉人,没了人的尊严,他是该恨着官老爷的。
若是冯家不遭这场无妄之灾,她二也可以正经婚嫁,免遭放,更不会被人掳去落不明。
她抬,正八经的回他,“你报仇是应当的,这事儿不必专门来开解我,别看我年纪小,生死的事儿是看的很开的,这里哪个有我见得死人多?我和孃孃挖坑埋得犯人足足占了半亩地哩。官老爷上路的时候,你让我去给他送顿饭,也算是受他照顾一场,没忘了他给我的恩。”
他抚掌好。
她默了一阵,忽然想起来言青和,忽闪着一双大问冯玄畅,“大监既然和言督主了这桩易,那二的事大监是不是知?”
冯玄畅听了,慢慢摇,“说到底,东厂和西厂向来是对立的,言青和答应帮我除掉金刚,只是因为我拿了他的肋罢了。”
她有惘惘的,耷拉着没了方才的神采。
他默默别开脸,生怕看多了她沉郁的模样,忍不住想把她。
一时无言,灯的光圈模糊起来。
半晌,他起,理理袖,温声:“我约了言青和见面,你跟我去么?让廷牧带你隐在帐后,我探探他的风?”
她抬,立时来了神,跟着起来定定回他,“我去。”
他知她的,生人面前寡言少语,熟人面前话痨,亲近的人面前就原形毕了,一上来,又倔犟。
他灼灼望着她,分外和:“跟着我来。”
议事的暗房在司礼监的书堂,冯玄畅带她书堂,在靠墙的书架转一书匣,一面墙缓缓陷去,条幽的暗。
三人来暗,冯玄畅碰一墙面上的机关,墙又恢复原来的样。
廷牧挑着灯在前照亮,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到了间密闭的暗室,室光线晦暗,摆设俨然是个雅间模样,雕笼的石窗,茶海雅座,山屏风帐,燃着红烛的灯。
廷牧把允淑拽住,停在屏风帐后边,熄了灯的蜡烛,个噤声的手势。
冯玄畅提步从屏风后转来,自去雅座煮茶,一壶茶煮沸,暗室一侧的石墙有了声响,暗门打开来,现言青和消瘦的形,仍旧是眉弯弯,一脸的人畜无害,他前对冯玄畅揖礼,十分的礼貌,和颜悦:“给冯掌印请安了。”
冯玄畅递给他盏茶,“上好的金瓜茶,你品品。”
言青和恭敬的接过茶来,细细品一,没有夸赞茶的味,微额了首,“咱们可是说好的,我替你除了金刚,你把东厂言煦的案抹平,往后东厂西厂咱们井不犯河,各自安好。”
冯玄畅简单回他,“言煦昨夜里就派人送走了,案抹的净,一痕迹都没有,你若担心,可查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