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正逢动前夜,谢淑孤前往校场。
谢淑却早已定决心。
武氏心疼极了,虽明白她心中煎熬,却仍不舍得她去受苦,仍试图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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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苦劝说,她皆无动于衷。
直到嫁来魏州,听闻靖宁县主的英豪事迹、瞧着武氏的决断担当,才知为女,原来也能有那样的气魄和建树。而谢淑虽闷声不响,每尝言语说起时,对于战死的姑姑时总有崇敬之心,亦不无将门之女的傲气,只是甚少表。
我和阿嫣,还有你祖母、嫂嫂、侄儿们,都舍不得你。”
那个时候,她还是王府里不甚起却无忧无虑的闺中千金,打着谢琤的旗号跑来校场,想看到的却只有清逸少年。绿杨陌上微风徐徐,她看过他泼墨时的风雅文采,看过他弯弓时的少年意气,曾令他心甘愿的输给她许多画作,绣为裙衫,也曾与他林中猎,愫暗生。
没有理由不去成全。
哪怕谁都舍不得,在谢淑的执意恳请答应是迟早的事。
阿嫣最清楚小姑的心思,更不知这趟去了北梁,何时才能回来,便寻了个由,请谢珽将徐秉均调回。
秦念月是她的亲骨,却丝毫没半亡母的骨气襟怀,而谢淑闷声不响,心里却有最毅骄傲的念。
他们的相遇平平无奇。
谢珽数次过去,都能看到少女笔直跪在祠堂,背影秀弱却毅,哪怕累极也没半分松懈。而她的视线落,是靖宁县主的牌位——伤心和离、战死沙场后,靖宁县主的尸骨牌位与谢衮等人一埋葬,亦供奉在王府祠堂中。
在太师府那样的书香门第,阁之前,阿嫣对武将之家实在知之甚少,甚至畏惧争杀之事。
那于谢淑而言未尝不是一次浴火重生。
北梁国主病重,谢珽答应之后,暗中互换质结盟之事立时安排了去。
“第二重是为了我父亲。”她眸稍黯,声音亦低了些许,“他的那些事,有负河东兵将,更对不起战死之人。我若不能些什么来弥补,这辈都会愧疚不安,受尽煎熬,不能见人。唯有替父赎罪,才能稍得消解。”
“第一重,我是谢家女儿,即便不及姑姑英勇善战,亦有先祖的血,愿为河东百姓征。”
如今请缨北上,必是心意已决。
……
那是整个河东地界最耀的女将。
她俯叩首,额在青砖地上轻响。
“还望两位允准!”
红妆烈烈,为众人所钦敬。
徐秉均的父亲突然来魏州时,谢淑便猜到了来意。没有人知,那些夜晚里她有多激动期待,盼着双亲能答允此事,往后再不必遮掩着,或拿谢
昔日嬉游的形历历在目。
知母俩不会轻易答应,她将心思说明白后,转去了祠堂,在祖先牌位跟前跪了三天三夜。
“太妃、王爷,谢淑愿请缨前往北梁,追随祖父、伯父、姑姑的英豪之举,万死不辞!”
极为温柔的言语,如漫过。
谢淑却仍未动,“太妃的慈之心,侄女都知。我今日来请缨,是有两重缘故。”
当天夜里,徐秉均驰回魏州。
谢珽静视良久,最终了。
但每一次相,都被藏在心底。
——抛去父亲功勋的庇护,亦抛开父亲过失的影,凭她的胆气寻回将门之女的骄傲,无需再愧疚、煎熬。
“别逞了,让琤儿去吧,快起来。”
是阿嫣给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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