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萱草很久以后,才知道她跟白似瑾有段前缘。
为了找回记忆,白似瑾带她回到熔岩洞。
看着被砍倒的婆娑母树,许萱草眼眶滚烫发热,蹲下身抚摸枯黑分裂的树干,一滴晶莹泪珠滑过面颊。
“怪不得我每次来,都觉得它很亲切,很熟悉。”
白似瑾弯下腰,轻擦她的泪痕,沉默地陪伴。
许萱草眼角还垂着泪,歉意地望着他:“看到这些,我还是记不起来。”
白似瑾朝她微笑:“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手牵手,相携迈出熔岩洞,朝阳余晖盛满整座山林。
许萱草仰脸呼吸,山风柔和,怅然被一扫而空,更多疑问涌上心头。
“为何你没认出我来?”
“因为,我被迫忘记……”
五百年前,当素堇发现小绿果被窃走,悔不当初、痛不欲生都难以形容他的绝望。
小绿果是神物,许多妖魔想偷她,是为了增强法力。被吃掉后,她的精魂自是不复存在。
那会的事素堇也记不清了,隐隐觉得当时一定疯了。
无人知道,素堇用铁腕创立魔刹境,不是想统一魔族,仅仅为了寻回一颗果子。
寻觅太久了,太久了,好痛……
他被挖出窟窿的心脏,早已止血结疤,却无法再生出新的血肉。
执掌魔刹境多年,他渐渐发现仅凭一己之力,根本不能控制妖魔暴戾的本性,造成的杀戮已经超出他预计。
待在魔刹境已然毫无意义,他拖住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藏有最美好记忆的熔岩洞。
熔岩洞失去他精心打理,早就破败蒙尘,
日复一日,不知度过多少春秋。
昊天大帝飘落凡尘,准备将降服的麒麟兽,封印在婆娑树里,无意发现盘绕树下像在冬眠的白蛇。
昊天大帝用树枝扫拨了下白蛇,勾唇一笑:“白蛇,你好歹要数千年修为,可号令一干妖魔,为何会落魄至此?”
白蛇始终纹丝未动,犹似死了,清润的声音虚弱响起。
“我丢了一样东西。”
“很重要?”
“胜过我命。”
“哼,既然如此,不如忘了吧。”
昊天大帝拿枝条轻点白蛇的头颅,使出一道光注入脑髓,飞离前落下句话:“若是你有日找回那样东西,会慢慢恢复记忆。”
自那以后,白蛇重新化名白似瑾,抛去了魔君身份,定居在临安府开了间药铺。
日子清闲自得,可他内心深处,总觉得少了什么,却想不起那是何物。
只能忙碌起来,悬壶救世,来填补埋藏的空洞。
直到某日,他在山里救下惨遭雨水冲刷、满身是伤的小姑娘,心脏的窟窿落进了一颗绿色的种子。
那颗种子扎进他心房,跟血肉融为一体,像魔障般的缠绕他魂魄。
心里一遍遍的说,他要得到她,他要得到她……
可是,她的态度极其冷淡,是对生人的防御。
他阅人无数,看出她个性强硬,霸王硬上弓,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他只能步步为营,用了一点小手段,慢慢跟她纠缠。
最终,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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