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申时末,萧程留在府上用了晚饭,便随着妘锦来到了月梅苑,月梅苑本是一座梅园,因妘锦喜梅,刘氏便请了瓦匠,将月梅苑东面的一块空地盖成了一座宅。
此时,俩人坐在梅园中间的凉亭里,因还不到梅开的季节,园里只见枯枯的梅树,倒显得有几分凋零之。
亭里掌着几盏明亮的灯,天逐渐暗淡来,抬望去,月亮隐隐约约显来,亭里的灯愈发明亮起来。快到八月中旬,晚间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妘锦披着一件白的斗篷坐在萧程的对面,她拿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对萧程:“这是我去年的茶,里面放了很多蜂,味会有些偏甜,你可还喝的惯。”
萧程了:“这味很是别致,喝去很甘甜,再回味便有梅的淡淡清香。这如何的?”
“嗯,很简单,将捡来的梅洗净沥,再将梅和蜂放在一起熬,等到梅完全化,再将蜂过滤一遍,用罐装好便好了。”妘锦有些兴致的说。
萧程看她说的眉飞舞,便又问:“梅还可以别的吗?”
妘锦顿时来了兴致:“当然可以啊!”然后她滔滔汩汩说了起来。
萧程看着她的眉,她的鼻,还有她的,忽然觉得心中温起来。
妘锦说完才发觉他们为什么一直围绕梅在说呢?而且她发觉对面的萧程本就没有仔细听她在说什么,他那神似乎都呆滞了,且还停留在她的脸上。
妘锦狐疑地摸了摸脸:“我脸上可有脏东西?”
萧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不是,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要些梅树。”
妘锦也轻轻咳了一声,稍有些不自在:“你是住在里吗?”
“我一般住在外的太府。”
“哦!”俩人沉默了一会,妘锦迟疑问:“你一个人住在外会觉得孤寂吗?”
“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差别。”萧程默了片刻:“我宁愿在一个寻常人家。”
“但寻常人也有寻常人的烦恼,不是吗?”妘锦。
萧程的声音有些缥缈:“我母后生了我就去了,我从未见过母后什么样。”
妘锦望了过去,近看之,只觉得他的睛很细,此时垂眸静默的样会让人生几分凄迷之。
妘锦张张嘴,却说不话来,她天生就不会安人。
萧程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带着几分凄清,他低低:“皇祖母从小就觉得我是个不祥之人,从来就不愿意亲近我。”
妘锦想了想:“或许老人家比较迷信,你看我祖母,不是烧香就是拜佛,也或许太后只是不善表达。”
萧程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曾经看见皇祖母抱着萧玮在膝上,像寻常人家的祖母一般,给他唱着童谣。”
原来不仅爹爹不疼,祖母也不,妘锦不自觉的有些轸恤他了,她低低叹了一声:“那你外祖父外祖母呢?”他们总不会也怪他是个不祥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