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老夫没有意见,拯儿,你们的意思呢?”
张拯仍沉着脸,仿若没听到,张谢氏却笑着回答:“二叔既然没意见,夫君与妾当然也没意见,能得顾郡王为婿,我张家之幸也。”
顾青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愈发不解。
今日张拯这般模样,仿佛见了杀父仇人一般,自己何时得罪了他?明明是喜事,搞得自己来报丧似的,一脸的晦气。
果然,世上有两关系是无法调和的,一是婆媳,二是翁婿,天生的冤家。
顾青决定忽略老丈人的表,与张怀玉成亲后,彼此尽量维持亲关系就好,不求老丈人看自己顺,只要他别让自己不顺的事。
诚如张九章所说,今日来求亲其实是走个过场,早在之前辈们已经商定了婚事,此刻堂众辈都应允了,顾青与张怀玉的亲事便算定了。
然后张九章吩咐设宴,顾青第一次以未来孙婿的份在张家饮宴。
宴席之上,顾青将晚辈的姿态摆得很诚挚,丝毫不在意自己郡王的爵位,主动频频向辈们敬酒,说些恭维话儿,反倒是张家那些本族支族的亲戚们受若惊,对顾青的低姿态敬酒诚惶诚恐。
张九章和张拯夫妇可以不在乎顾青的郡王份,毕竟他们都是张怀玉的直系辈,但别的亲戚们可就没那般底气了,堂堂郡王亲自敬酒,他们没人敢以辈的姿态生受,生怕惹得顾青不悦。
酒宴散去时已快夜,顾青正要告辞,却被张九章一把拽住,让他今晚睡在府,不必回家了。
顾青知他有事要说,于是也不推辞,乖乖地跟着张九章回到后院。
后院寂静无人的小径上,张九章步履缓慢,不见一丝醉态,刚才宴席上红光满面的样全然不复。
老狐狸连喝酒都装模作样,显然看起来绝不像表面那么慈祥善良。
“娃儿,今日定了你与怀玉的婚事,老夫也算放了大半的心事,开后老夫便要向天告老致仕,回韶州故乡养老了。”张九章悠悠地。
顾青沉默片刻,:“二叔公致仕一事不急,侄孙知一朝天一朝臣的理,也知天因侄孙的关系对您颇为冷淡,二叔公不妨在安多待些时日,待侄孙收拾整顿一番,定会给二叔公安排一个更的官职。”
张九章笑骂:“老夫这般年纪,需要一个孙辈的小给我安排官职?老脸还要不要了?”
顾青笑:“二叔公本是九卿之一,该您得的,一都不会少。”
张九章笑声忽敛,缓缓:“你说的‘收拾整顿’,是何意思?”
顾青咳了咳,没回答。
张九章没等到答案,叹了气,:“老夫老矣,早已不问朝堂事,亦辨不清善恶忠了,顾青,你如今权柄甚重,但心中当有良知,有敬畏,不什么,不要伤天害理,不要逆天而为。”
“是,侄孙谨记。”
“人老了,难免啰嗦,世人蝇营狗苟,拼却一生争富贵,其实若能静心多读书,便可知世上的富贵其实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回,朝代更迭,江山兴亡,大一统者光鲜一时,却终究不过数百年国祚,当权者里若只有逸骄奢,不理民间疾苦,江山迟早会失去,顾青,你当以此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