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赶忙点了点头,李容渊似舒开胸怀,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她现在穿着为笄礼那日裁的深衣,一举一动颇有些殊静的典雅。李容渊翘起唇角道:“这里,仿佛少了些什么。”
说着,修长的指已抚上她的耳垂。
他的手指肆意逗弄,被捻得又痛又痒,阿素抬头对他怒目而视。李容渊取过一旁照亮的夜明珠,柔和的珠光打在她修长的颈侧,显得肌肤莹莹。
他重放下珠盘道:“让朱雀寻品相好的,给你打对耳珰。”
这夜明珠夜间会发光,极珍惜,越大的越好,他却让朱雀磨了给自己做耳珰,真真是暴殄天物。
她这般想着,却见李容渊已走向室外。最近他时时出去应酬,宵禁方归,是极忙的样子,许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阿素站在窗边,望着他的背影想。
李容渊在平康坊南曲下了马,为他引路的小童已侯立多时。他走入郑妙儿家内院深处那栋小楼二层时,刚好听见有人在抚琴。
李容渊推门而入,姜远之并未抬眸望他,琴声也未停,曲歇,方将身边的几张帛纸掷与他道:“看看罢。”
自姜远之到赵王府为幕僚,如今他们见面都在这隐秘的小楼之中。李容渊粗略过了过,那是几封他的三兄赵王与六兄雍王来往书信,他们早已暗中结盟,并不是什么秘密,然而信中写的却是雍王与东瀛人勾结,将兵甲武器运往东瀛,换来东瀛人帮他造船。
造船,自然是为了顺水路而下,得扬州。太子遥领扬州都督,扬州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地盘。雍王要这么做,怕是有场兵变在即,景云帝日薄西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始终未废太子,他已等不急了。
姜远之望着他的神情,笑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李容渊将那些帛书掷在一旁,伸了个懒腰道:“我知道你定不是只为这些,说罢,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他心思一向敏锐,姜远之自也不卖关子,沉声道:“裴说告诉我,你六兄悄悄派人去吴地,要买下大批的乌木,恐怕是为了造船。”
乌木是越州产的一种特别的木材,看似硬沉,不能浮之于水。却鲜有人知,它造出船又大又稳,却轻快。造船是雍王计划中极重要的一部分,现在时机未到,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他与姜远之对视一眼,知道两人是一样的心思。姜远之望着他道:“这事不能做在明面上,为今之计,只有将此事告诉太子,要他先将越州的乌木都收购一空……”
李容渊赫然打断他道:“我们买下来。”
他淡淡道:“我们将越州乌木收入手中,在云梦泽造船。”
姜远之叹道:“原来你不仅想要雍王败,还想要太子的扬州。”
然而,他抬眸望着李容渊,终于微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
李容渊自然知道方才他提太子不过是试探,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姜远之推开身前的七弦琴,起身道:“只是,说的轻巧,若要收齐一州的乌木,需要何等的财力。”
李容渊举起面前的琉璃盏,浅酌道:“这事就交与你了。”
姜远之嗔道:“你还真是吃定我了。”
李容渊笑道:“若取天下,与卿共之,你的我的,又有什么区别。”
姜远之负手而立,郑重道:“你应知道,我们的钱都投在产业上,即便是我,一时间也拿不出去那么多现钱。”
李容渊将空盏掷在他身上,笑道:“莫再摆谱,远之若不是早已将事情都盘算好了,我自罚三杯。”
姜远之捡起琉璃盏满上清酒,终于收了方才的神色,微笑饮尽道:“的确,我虽也拿不出这么些现钱,然而元家富有一州……”
他停顿了下,李容渊眸色一深,只听他继续道:“自然可以借些。”
李容渊淡淡道:“为何是元家?”
姜远之笑而不语,李容渊道:“你与元家究竟有何渊源,为何从未听你谈起?”
姜远之微微有些讶异道:“为何你对这事如此好奇?”
此时轮到李容渊不说话了,片刻后姜远之道:“总之,这事你无须过问,我自然将越州全州的乌木都交到你手中。”
姜远之既立下了这军令状,待李容渊走后自然即刻便要行动起来。他命身边的侍香的小童抱起他方才抚了许久的古琴,跟在他身后出了郑妙儿家的大门。
他们离开平康坊向着东市而去,本朝有令,五品以上官员是不得亲自到商市中的去的,然而姜远之不过九品,并不受此限制。
待到了东市,临近闭市,小童抱着那具绿桐进了门楼最大的那间乐器行,姜远之沿着长街慢慢踱步,片刻后,那小童空手出来,在他身畔低声回报道:“那掌柜了见了绿桐极其惊喜,拉着我说无论什么价都要买下。”
绿桐是前朝的名琴,是无价之宝,那掌柜的自然是识货之人,无论何价都要收下也并不是虚言,偌大的长安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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