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硕帝年纪大了,经这几年病痛,也确实留了不少的老态,对着江宴行笑时,角的皱纹被挤成三缕儿,瞧着沧桑许多。
他就笑,杀人笑,不杀人也笑,看活人笑,看死人也笑。
江宴行视线只在永硕帝脸上停顿了一秒,便又挪开,随后抻袍挨着他坐。
他前刚坐,后江怀拓便吩咐人给他布筷,贴的很。
江宴行见他开了,这才将视线转到江怀拓上,笑问:“四哥昨日功绩如何?”
话还没落,江怀拓也没接话,永硕帝倒先开抢:“怀拓果然没让朕失望,昨儿个清时,就属他猎的最多。”
这话夸得江怀拓听了倒似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看着江宴行谦虚:“父皇谬赞了,六弟若是在场,这彩定是六弟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江宴行不动声的略蹙了眉,他掩眸里的绪,看向江怀拓,语气自也是谦让非常,“四哥骑自小便挑,便是孤上了,也是万万比不过四哥的。”
这边话说完,吩咐给给江宴行布的碗筷也送了上来。
三个人就围猎推脱了两句,又听永硕帝问,“太昨日救了三公主后怎么在里歇了?可是因什么事耽搁了?”
江宴行今儿来自然也是说这个的,被他问到了,便也直说:“儿臣前些日去南齐接亲,路上遇刺,那刺客人数太多,儿臣躲避不及,背上挨了一刀。”
说完,他顿了顿,“那一刀有些,昨日惊时,扯裂了伤,故此便在中歇息。”
永硕帝听得一惊,眉也跟着蹙起,似乎有些费解。他视线浮动,恨不得越过江宴行去看他的后背,一副极为担心的模样,“怎会遇到刺杀?那你可知那刺客的来源?”
江宴行面也有些难看,只是摇,“暂还不知,瞧着倒像是西郢的刺客。”
永硕帝一听说西郢,终究是换掉了那副笑脸,脸登时沉,“好一个西郢,若不是朕当年手留,这区区仄小国,早已被朕直接铲平,如今好日过了几年,倒敢与我东越叫板,当真是,不知天地厚!”
这语气太过气愤,听着觉遇刺的不是江宴行,倒像是他一般。
江宴行瞧着永硕帝唾沫横飞的模样,眸暗了暗,也不表现来,声宽:“今时不同往日,这西郢与东越相比,不过弩之末,收之轻而易举,一直溃败。”
说罢,他顿了顿,淡笑,“父皇如今刚好,切勿动怒劳。”
刘平乐守在外听得直冒汗,怎么这没聊两句又开始了,若说别人听不懂,他难还听不懂吗?
这陛是拐着弯的骂他们家太,他们太也是拐着弯的在警告陛啊!
除此之外听来的,还有旁边坐着的江怀拓,他瞧着气氛有些凝固,却只敛了眸,也不声。
到最后还是永硕帝笑着夸赞江宴行,才打破了这剑弩张的僵局,招呼着他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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