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无奈坐到他旁边,这哪里是好看不好看的事情,分明是他一个大男人好端端学什么绣花!祝久辞瞥一眼,关键是绣得还有模有样。
从哪学的?祝久辞决定寻寻根源,梁昭歌定然不会突发奇想学那绣花,定是什么恶人不怀好意引导。
曲小将军教的。
祝久辞跌下榻。
啥?他堪堪爬起来。
梁昭歌一勾脚尖扶住他身子,小公爷没听清么,小将军教的。你跑那榻下作甚?快起来。
祝久辞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得哪里起得来。
梁昭歌将帕子放到一旁,俯身把人抱起来,地上凉。
曲惊鸿教你这个?祝久辞坐到榻上仍是不太相信。
嗯!梁昭歌重新拿起帕子,又掐着银针开始忙活。
祝久辞看得眼睛疼,撇过头去不忍再看。
梁昭歌却有些不满受到冷落,踢了鞋袜拿脚尖勾他,祝久辞有些受不住了,跳下榻铺找曲惊鸿算账。
这算哪门事,好歹也是少年将军,不教人打仗练剑,教人家绣花!若此事是真,他定要让国公爷好好教训一下他!
跳上马车冲到了校场,厚墙之外难得听不见将士们喊嗓的声音,大年初一圣上批准修整放假,一年之中也唯独这两日能贪得家人团聚。不过曲惊鸿是剑痴,怎会给自己休息的机会,仍日复一日泡在校场。
祝久辞跑过草场,在武器架旁寻到了人。
小将军!
曲惊鸿抬眼,瞧见祝久辞气势汹汹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连忙站起身:小公爷?
祝久辞开门见山:你教昭歌甚么了!
曲惊鸿不解:教梁公子?
祝久辞急着兴师问罪,但又嫌丢人说不出口:就那个!
曲惊鸿瞧见他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模样,从旁滚过来一个石墩子请他坐下。
前些日子梁公子是来找过我。曲惊鸿道,还送了我这个。
曲惊鸿小心抚着怀中宝剑,脸上满是春风。
祝久辞打眼一瞧登时跳起来三丈远,敢情那天他被赶出校场的罪魁祸首是梁昭歌!现在回想起那日宝剑明光晃晃,祝久辞还有些委屈。
昭歌送你宝剑作甚?
曲惊鸿疑惑:都是朋友,怎不能送了?姜世子、夏公子、萧世子那边不都送了?
祝久辞黑了脸,这人趁着他在府内忙公务都做了些什么!怪不知那几日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原来跑出去贿赂他的朋友去了!
拿来。祝久辞要拿着宝剑回府算账。
曲惊鸿翻身跳远,君子不夺人所好,小公爷何时这般小气了?还是梁公子为人大方出手阔绰
祝久辞气炸,他的朋友全被那人拐跑了!
就算送了你宝剑,总也不能教他祝久辞愤愤,忽而声音低不可闻,绣花吧?
曲惊鸿没听清最后一个字,转身拿起鱼鳞甲,这个吗?
祝久辞接过来,冰凉的铁甲在冬日里愈发寒凉,带了沙场的铁血冷漠,他打个冷颤还回去。
曲惊鸿坐下来继续编那玄甲,指尖灵巧翻飞,片刻间编出一列来。他低着头道:小公爷不知,鱼鳞甲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关键时刻能救人性命。
他抬起头,秀美的面容意外凝重:一身好玄甲,能抵三刀。若是战场上破了,将士自己就能编好,如此一来,不知救下多少人性命。
曲惊鸿抚着玄甲神情极是温柔:虽说是女孩子家家喜欢的编织手艺,却是战士的救命之技。
祝久辞走出校场,夕阳斜照。
影子在地上拉了很长,身影纤纤。
抬起头,整条长街挂满大红灯笼,人们提着鸡鸭走街串巷,恭敬敲几下大红门,背着手立在一旁,等门一开了,双双大笑着握手拥抱,极高兴地进屋去。
祝久辞才晓得,原来北虢国盛宁二十年的背后,是有一群人既要赤膊战于沙地,又能低头编织鳞甲
回到西苑揪着人起来,梁昭歌,小骗子!
梁昭歌惊惶护住手帕,没骗人!
小将军哪里教你绣花了!祝久辞气得双目通红。
梁昭歌躲过去藏到椅子后面,指尖捏着椅背不敢看他:小将军不是在编那鳞甲么!我就
你就回来绣花!祝久辞扑上去。
梁昭歌被他勒住脖子动弹不得,只能伸着手臂挣扎:小公爷不喜么?我仔细选了花色,是小公爷最爱的桃花。
才不是桃花的关系!祝久辞掐住他,不许绣了!
梁昭歌被他弄得面红耳赤,仍仰着头道:偏要绣了送给小公爷!
祝久辞松开他,倔脾气。
梁昭歌笑盈盈跟上来:就说小公爷会喜欢。
祝久辞懒得搭理他,不过虽能忍受这人绣花,但不能忍受这人扭着身子晃着脚尖绣花。提溜着人坐到案前,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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