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别回来得太晚。”
“学生领命。”
云裳目送孟思勉门,老王向老先生鞠躬,来亮国公府门外八盏大红戳灯。灯照亮女没有一丝表的脸,她看也没看容裔一,径自走向那辆车。
狼屠薛平羡亲自为摄政王车夫,见王爷要请的姑娘气势汹汹而来,俯展开手心垂到云裳膝前,并不觉得折辱。
云裳没有踩他的手上车,她是会骑的人,掂量一度,攀着车门褰裙而上,心里还赌着一气。
轻晃的腰肢被扶了一把,云裳不用回,也知谁这么不讲规矩,甩袖打开那只手。
拂过的袖正打在容裔睛上,男人发酸,倒是有些好笑。
薛平羡只当没看见。
蔺清却从那两人上看几分滋味,车驶离前忽扬声:“师妹每到中秋便犯旧疾,王爷不可不察。”
“我知晓。”车里的人后半句轻如耳语,“以后不会了。”
这句蔺清听不见,车坐在锦茵上的云裳却听得真切。
她疑惑地瞟容裔一,没将这句话当真,坐得离他远远的,显而易见的戒备。
也不问去哪儿。
反正这人嘴里没个正经话。
近来多事之秋,云裳方才经蔺师兄提醒,才想起明个儿就是中秋了。这无名心疾伴了她十年,左右无药可医,说疼熬一熬也捱得过去——只要别在这人面前失态。
可回想起来,她在梦华一回与容裔见面,就是她突发心疾,而他……
车着明瓦灯,容裔觑见云裳一脸懊,清清咙:“唔,你可是生气了?方才,我不曾恐吓孟老先生。”
云裳心哼,你方才可不是这个语气,在老师面前不还一副敢与天人为敌的架势吗?越想越气,忍不住冷笑:
“王爷是没有恐吓,不过说几句实话罢了。听闻王爷要坑儒,敢好,不如先坑了我吧!”
容裔瞧着她对自己疾言厉的模样,反而受用,低细细回味了半晌,原就微翘的嘴角更加莞尔,轻一声:“我哪里舍得。”
云裳从左耳到半边后背都酥麻一颤,自省确实失了分寸了,就该与他疏远守礼,他才寻不到一厢愿的隙。于是正:“夜将,王爷有话请说,小女尊师命要早些回去。”
容裔向她侧脸看了又看,前倾:“夜了吗,上回也是这样晚的夜间,你我……”
云裳睁大睛,她自然明白容裔说的上一回,便是在琼林苑那一次。她酒醒后比对从见到容裔到回到府里的时辰,中间足足空白了一个更次,那几日她拼命回想,也想不起喝醉后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