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着说不话,珍珍也是听得心都碎了,第一次意识到军旅生涯的危险和心痛。她为自己先前的揣测到愧疚,忙扶住李红梅:“嫂请节哀,咱们先门吧。”
赵家的况,季渊明比她清楚,所以才会着重询问安置况。当年俩人住一个宿舍的时候,没少听赵建国说过,他是老二,爹不疼娘不,年纪轻轻门当兵,每个月津贴必须一分不剩寄回家,养着那一堆侄儿侄女。因为没钱,又没房,一直耽搁到三十多岁才结婚,媳妇儿……也是二婚的。
今儿就用你招待客人,珍珍心里这么说着,隔着院墙喊:“大妈,大妈在家吗?能帮我个忙吗?”
季渊明很悲痛,整个人都恹恹的,但还是打神问:“那队上是怎么安置你们的?”
竟然逃跑似的,走了。
季渊明再次红了眶,为好兄弟,也为荞荞,她还连大名都没取。
原来小女孩已经一周岁多了,只是期营养不良导致瘦小,看着显小。她生的时候地里荞麦正结果,所以小名就叫荞荞。哭过一会儿后,比李红梅先稳定来,好奇的四打量小院。
还记得赵建国收到李红梅说怀的信时,兴得像个傻,抱着他又哭又笑。本来已经好一辈没孩的准备了,忽然上天给了他一个漂亮的,乖巧的女儿,这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这一百块,我一分没舍得,来这儿的路费是我以前攒的。”李红梅从怀里掏一个厚厚的手帕包。
李红梅
得,是个狠人!
林珍珍自诩脑袋瓜灵活,可也想不到他们到底什么意思。但人家千里迢迢来一趟,她得好好招待,这是事实。卤昨晚吃光了,家里现在就只有几个草,她索从后院提一只母来……是香,可杀她实在不了。
李红梅忽然走过来,一把提过拼命挣扎的,“弟妹不敢杀吗?我来。”说着接过砍刀,把压地上,用刀背猛拍了几,可怜的老母就一动不动了。
珍珍这才知,她是嫁过两次的,估摸着是怕她看不起她,害,这有啥,就是嫁十次八次只要婚没犯错,这都不是事儿。为了避免她尴尬,连忙岔开话题,“我们家里也没啥好东西,红梅就将就一,明儿回村逮只鸭来,炖萝卜汤喝。”
李红梅忍悲痛,想要抱起闺女,却一儿力气也没有,人在大悲痛之就跟稀泥似的,差摔了孩。还是季渊明一把接过去,先开了大门。
珍珍温声问:“荞荞到婶儿跟前来,婶儿给你糖糖吃,好不好?”
可平时一叫就答应的老太太,今儿不知跑哪儿去了,珍珍又喊她儿儿媳,也没人答应,估计还没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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荞荞睁着大睛,歪着脑袋看她,滴滴答答,显然是听懂了。可她却不动,又看向妈妈,满脸祈求。
这也才一岁多的孩啊,居然就懂得要听妈妈的话,看来家教应该不错。对家教好的人类幼崽,珍珍倒是没那么讨厌,剥开一颗果糖,“来,尝尝。”
这只是散养的,吃的是地里的虫虫草草,的又大又多,所以力气也特别大,她一个人只能勉提溜住。以前一直舍不得吃,就想留着,前几天老爷贫血她想杀,婆婆还不许她杀呢。
“弟妹一看就是读书人,没过这些活儿,我以前嫁那男人在养场上班……”她忽然打住,不说了。
小丫把糖在嘴里,满足得直眯睛。
李红梅慢慢歇了泣,小声:“荞荞她爹的尸骨刚送回来,还没凉,大伯和四个小叔就分走了安置费和抚恤金……”
是的,李红梅同样三十多岁,前嫁过一次,因为“不会生育”离了,后来经人介绍嫁给赵建国,也是三十大几才生荞荞,十分艰难。
林珍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杀方式,还佩服,既不血腥,效率还,看来以后季渊明不在她一个人也能吃了。
可惜,这个上天派给他的小天使,他只见过一面,还没来得及陪她走路,教她说话,看着她嫁人成家。
珍珍虽然哄着荞荞玩儿,可注意力一直在这边,此时见她掏钱,愈发觉着奇怪了,这是要啥?可季渊明却忽然眉一皱,“你们聊,我还有事去一趟。”
李红梅很利索的用开,掉,又拎着菜刀开膛破肚,快准狠一把撤掉苦胆,清理胗……一条龙来也就几分钟的工夫。
季渊明心一,难以置信地追问:“给你们母女俩留了多少?”
李红梅又哭了,“就……就一百块,我娘家也没人了,生产队也找不着说理的地方,还把我们房占了,我实在是没法活了,这才厚着脸……我真是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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