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春娘支支吾吾不愿意明说。
“你自己做的话,单是那一份素蒸音声部就至少五十两银子,”慈姑道,何况你还得养两个大厨三个帮厨,才能满满当当将这席面做成。而且那两个大厨中还必得有一位是白案大厨。”
吴自用已经从开始的惊愕到后头的刮目相看到如今的拜服。什么是魄力,什么是智谋,什么是破釜沉舟,端看康娘子,不,师父今日所作所为便知。
“三是耗时,客人要什么菜,只须在单子上勾画片刻,便有我这边做好,一刻钟便能送来。”
慈姑一笑,起身往窗边斜斜一靠,指着不远处道:“扈娘子,你瞧见那柏木森森处么?你可知道,我养着几十上百个厨子,每人只做一道菜,需要什么材料、哪一步下锅、哪一时勾芡,俱烂熟于心,我家康娘子外送有专门的马车,就为着能在一刻之内送到主顾手里。”
其实扈春娘猜测康娘子定然有法子能解决这送菜慢的问题,可没想到她居然在近处就租了一间院子,只做这门生意,当下哑口无言。
“四是品质。我这酒糟羊里,单是那一味酒糟,便要吊满一年才能出这个味,您为了一道菜里的一味佐料,莫非还要专门养一个吊糟师父一年?要知道这吊糟师父不会做菜也不管别的,他只会吊糟,专门吊这一味醇香色正的酒糟,好吃好喝一年你可供得起?您供得起的厨子便是做出来,也不是这个味。”
扈春娘彻底哑口无言。
只不过她还想讲讲价:“你家既然赁了院子开张,那便不只做我一家生意,我家便是拿出去也没个自己的独有菜色,这如何使得?”她其实心里已然满意不止,只不过还绞尽脑汁想压压价。
慈姑笑道:“这价却是再也压不得的。这一桌席面在,叫价一百两,您从我这买入不过四十两,前后净赚六十两差价,还要省去雇两个大厨三个帮厨的佣金,这笔账怎么算?至于独特菜式嘛——”
慈姑狡黠一笑:“我每季便做些又风雅又好吃的菜式供您挑选,您选中了便可限定只供应你家,只是这独特的菜式却不包含在四十两银子里,您觉得如何?”
说到这里,吴自用已经忍不住要喝一声彩。连消带打,还想出延绵不绝的赚钱生意。以后每季度这熙春楼都要付一笔钱。
扈春娘应当也是如此想,连连拍手:“你这小娘子却是个爽利人,也不讲那些虚的,上来便给了我一个底价,这生意就这么定了!”轻轻松松谈下这笔生意,还将慈姑他们送到了门口。
“师父,您小心台阶。”吴自用出门时小心随侍慈姑左右,他已经从先前的被父亲逼迫到如今心甘情愿恭敬相待:“不过师父,我还有一事,那柏木处的院子您何时租下的?”
慈姑上了牛车,坐稳后嘴角浮现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她红唇潋滟:“这不正要去吗?”
吴自用张大了嘴,疾风也露出几份讶然,怪道侯爷多年过得如个苦心僧一般今年却才如开了窍,这小娘子当真是个妙人儿。生意还没做成,牛皮先吹上了,适才她在雅阁里说得笃定把握,大手一挥似乎那院子里正有几十个厨子正在辛勤劳作,便是自己也被骗过,嘀咕着这慈姑不知道何时赁了间院子,不声不响雇了许多厨子。
却原来她什么都没有,就敢忽悠那扈春娘。
唯独吴行老颇为赞叹:“了不得,这虚虚实实的手腕,整个汴京城里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做到还是能做到的,光疾风知道的就能有许多人。可那些人各个在江湖、官场、商场上浸染多年,都是狐狸,做到并不稀罕。
奇就奇在这康娘子年纪轻轻。
疾风悄悄叹了口气,想起徐林得知他要去跟着康娘子后艳羡的表情,当时他还觉得那家伙是腹黑是装的幸灾乐祸,如今想来,或许自己真是要走狗屎运了。他咳嗽一声,挺起了胸膛,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吴行老应当也这般想,立即就说:“这院子便由犬子出面去办。”
因着吴行老在长寿坊的面子,那柏木院很快便谈下来了,以五十两银子一月的价格成交。
慈姑这几天在长寿坊转悠时早就瞧中了这院子,这院子妙就妙在恰在长寿坊几处大的勾栏行院中间,去这些地方都很近,院子四方四正门户紧闭,后面是个窄巷子,无人出入,最是清净,门口宽敞,便于往来的马车停车。
院子分为前后两门,前门上锁,只留个小窗来送菜,后门供出入却有小童守着,来回将出口把守着。
门前设置门房,这是那些外送小子们休息之地,若有行院购买,直叫个小厮来传信,做好后,热气腾腾的饭菜会坐上马车送往各处行院。
吴行老到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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