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学,我们一家老小就拜托你了。”
许婆婆用夹杂着乡音的普通话把一通意思表达完后,做了一个总结陈辞。
林舒并没有恼,她静静地听完,转头看向许冬梅,道:“冬梅姐,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许冬梅可总算抬起头来。
她看向林舒,面色有些涨红,嚅嚅着,她知道这件事不妥当,也得寸进尺了。
……前几天她才求着林舒帮她找一个南州的单位,现在就又求人家把自己男人调过来。
就是撸羊毛也没逮着一头羊撸的道理呢,唉。
可是她却又没办法。
她实在太想丈夫也能调到南州基地来,这样不用提心吊胆担心他在边境出事,这他们一家人也能团团圆圆,像林舒他们一家这样生活……这几年来,她的两个孩子一直跟着婆婆在河州乡下,只能放假的时候接了一起去边境村住上一些日子,平时一家四口,要住在三个地方。
她心里一直羡慕林舒的生活,这次她能在南州找到工作,要是丈夫再调到南州基地来,那他们一家也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了……虽然还是没有林舒那样有钱,住大房子,但好歹一家团聚了。
所以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但她没别的办法,而这事能不能成,其实都只在林舒的一念之间。
而林舒,虽然有强硬的一面,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温柔善良体贴人的,这几年对她和她的两个孩子也一直都很照顾。
她的手捏了捏,低声道:“林舒,真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你,我是真想,以后一家人能在一块儿,以前年轻的时候还好,可以拼,总想着有个奔头,现在年纪大了,就想着能够一家团团圆圆的。”
说着眼圈就红了。
林舒挺理解她想一家团圆的心。
谁不想一家团圆,夫妻团聚呢?
要不然当年她也不会放弃西州大学或者中大,选择了南州大学了。
……当然这也是基于她自己的自信,和她对自己生活很清楚的规划。
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借用她父亲或者任何一位世伯的关系,让梁进锡留在成西军区,或者直接调进广州军区。
想都从来没有想过,更别说跟梁进锡提了。
不过她并没有指责许冬梅。
毕竟许冬梅跟她不一样。
她是军区长大的,有些原则问题身边的人或言传或身教,几乎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但谁跟许冬梅说过这些呢?
她知道不好意思,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在她心里,界线本来就很模糊。
她最多是觉得求人的不好意思,并不认为这件事本身是不对的。
林舒看她窘迫,很认真想了一下,道:“冬梅姐,部队有部队的纪律,调迁这种事情家属是绝对不能插手的……冬梅姐,你想想,我爱人在边境部队前后都有十几年了,他手下的战士都是跟着他在部队上出生入死的,从情分上来说,不比我们之间的情分要强上多少倍?可那些将士,留在哪里,调去哪里,却也都是部队上说了算,都是哪里需要去哪里,组织上怎么安排就怎么来,没有说私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许冬梅:……
林舒一句“从情分上来说,不比我们之间的情分要强上多少倍”让许冬梅脸热得差点烧起来,又窘又臊。
可偏偏林舒却是十分认真,就事论事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在怼人……
“林同学,这话……”
许婆婆一听林舒那明显就是拒绝的意思,不愿意了,就嚷了出来,想反驳反驳,可是她话一出口就被林舒扫了一眼,然后摆了摆手制止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那一眼竟然真叫许婆婆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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