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谋,明珠不得而知,亦从未过问。但她心底十分有数,仍旧将一双明亮的睇住他,似乎是窥视,似乎是问责。
瞧得宋知濯蓦然心虚,眉目笑,有机锋,“你这样看着我什么?当初不是你说‘不知他人恨,莫劝他人善’的?就算是我的,也是她活该!你没瞧见我先前被她害成什么样?这实在也不关你的事儿,你与她非亲非故,不过是名分的婆媳,连我都不拿她母亲,你又何必真拿她当婆婆?”
一番话儿说得颇有些气恼,转再看明珠,她鼻稍微动,不知是气还是伤心。他难免加陪些些小心翼翼,语气转,“睡吧,你折腾这一夜了,天一亮,什么都过去了,不要为了不相的人同我置气,好吗?”
细思一瞬,只觉他句句在理,可明珠分明有些过意不去,脑中骤然悬起楚丹的话儿,“你不属于这里”。如今看来,仿佛是真的。
她抬眉一望,宋知濯已经坐到床上,两边垂着半圆的银灰轻绡,几如一池寒,冷光粼粼。他全罩黑绸寝衣纨绔,毫无悲悯、笑容隐快意,嵌在宝幄、在冷漠的锦光之中,与这座华丽冷漠的府邸难分难舍。
烛火悦动,神思闪回,见宋知濯脉脉地招手,“快来安寝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见她久不动,他便踅床榻,一臂揽了她的背,一臂横弯儿将她抱到床上,“我知你心地好,不忍见得这些事儿,可世间孽债,终须要还。想想前些时日,你被劫了去,他们可曾有人过问?”
他掀了比翼鸟丝锦被覆住二人,在她额上浅印一吻,柔尽现,“你只瞧着我就好,像从前一样,万事不问,闷了就去逛逛,没得理这些闲事儿,倒招得自个儿不快活。你要信我,不论我什么,亦不曾对你有半坏心。”
灯残烛烬,付尽摇言,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一闭,他便想起她方才那个神,不带任何嗔的怀疑,仿佛将自己视作凡人无二,与容、宋知书、张氏、甚至宋追惗俱无差无别。那是一试毒的银针扎他心里,他心虚、他害怕,于是他说了重话儿又悔之不及,只好将她抱,生怕她如一捧沙消散在怀中。
返魂梅在玉炉中半燃,满室阗香,夜沉月升,明珠好像气也气得不真、怨亦怨得不足。转刻在他怀中抬眸瞧一,想起他那些险象环生的过去,到底不忍苛责。
月沉星淡,永夜不明。
第二天是一个半的天,天上暗浮霾,只见稀薄之光,不闻朝,想必不时就有一场雨。
归人未归,满府众人在外打听了一夜,均不得张氏的消息,一应官眷都说自冬开来,久不见人。撒去的人网几如沉海的沙,捞不起任何有价值的玲珑珍玉。
用过早饭,宋知濯换了朝服要走,明珠抱伞追院外,晦涩一笑,“大概要雨的,你自己带把伞。”
亭,宋知濯已走一丈,俄而回转,亦有些屏气踞蹐,嗫着声儿,陪着小心,“明安带着呢,车亦备着。……昨儿是我不好,说话急了些,你大人大量,不要生我的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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