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3/5)

灯影，窥见他鸷的，半寐半明，“二少爷若来问你，你就将今儿这话照旧说给他听。”

收拾好后，宝玲应声正退，又听见他郁的嗓音，“去将乌合香上。”

尔后轻烟盘桓，袅袅绕绕间，他踅室，孤枕之上，抱影独眠。

夜月微残，铜壶滴漏，璇玑半暗，他平在床上，锦被的一边，是无穷无尽空虚。一连半月，他都一如既往地穿梭在朝堂、阁中、书房，在不变的野心之间踽踽而行，甚至比以前更加废寝忘，忙碌中朝夕只如弹指。

可当这两宝幄之时，心痛若石罅中的，一侵蚀着他。须臾似乎漫得如十载，他乏累地推着凝滞的时间向前，睁熬过了二十罗预、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三个时辰，终于朝暾曦照，又熬过一天、熬过了一个百年。

新的一天，旧人难逢。满府的丧幡撤去，众人开始循序忙开，宋知书亦比从前更忙，从这个坊来又至那个楼，今日搂着牡丹，明日又拥芙蓉，举酒飞觞，金樽檀板，间连中，实实在在成了个世家纨绔。

回府的时候，日仄朝西，青天碧玉上好似有一朵云压得他不上来气，小厮将他从车上搀来，一路东倒西歪送至院门，遥遥朝慧芳招手，“，少爷又喝多了，吐得沾了衣襟，赶吩咐人烧沐浴，换儿净衣裳吧。”

三叹尔默，慧芳无奈，捺不住垂眸蹙额，叫来两个丫鬟将宋知书接过，一路吩咐众人备备茶，将人扶到榻上后，只见他歪斜着饧睡，嘴上翕合，她贴耳去听，听见，“漠漠秋云起，稍稍夜寒生1”，原来是在行酒令。

幕生烟，茶皆备，慧芳伺候换洗，折腾足一个时辰，才将清清一个人重扶到榻上。此时宋知书酒酲半醒，斜着接过一碗醒酒汤，半嘘半呷掉一碗，才慵沉沉地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接过碗，慧芳叫几个丫鬟退去，自己则捉裙坐在他边，伸手在他两个太上轻，“这倒好，连自己什么时候回家的都不晓得了。自打太夫人去后，您这酒是越喝越多了，我知少爷伤心，可就是太夫人在天上见着少爷如此，反不兴呢。”

见他未言语，寐着未置可否，她便接着苦劝，“酒喝多了到底伤，我看少爷最近总是昏昏沉沉的，还是少喝些吧，外那起狐狸，就为了您的银，什么好话儿都堆在您耳边，哄着您一日没时没儿的泡在那烟地里。”

宋知书撑开半，脸上挂起若有似无一个笑，引得慧芳收回手，扭转腰起嗔一句，“我是为您好，您可别当我是那起拈酸吃醋的人，这话儿原该不是我说，在那边儿呢，该她来劝您才是，可咱们家这位对您是个什么景，您也是知的，倒不是我要讲她的不是，实在是她也没个的担当。”

绿瓦螭檐，牗窗太照得人昏昏睡，慧芳嗔嗲的一把腮，莫如桃淡，勾得宋知书了她转过，浪得没有边际，“说这么大筐话儿，还不是你想我了？你直说便是，扯着些倒三不着两的什么。我倒是好些时日不疼你了，来，让我瞧瞧，你可又了什么新本事没有……。”

帘影一寸一欺，渐渐倒向一个无边无际的梦国，只有在这里，宋知书才觉得自个儿真实的活着，血脉在汩汩淌，心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