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将她望住,“到底怎么了?我见姑爷去时满脸不兴,想来是你得太过?你也是,我如何劝你,你只不听,还要故意支使我回去一趟,作这么些事儿来!”
谁料,这一回她倒没驳,沉默半晌,抬起两片袖,障袂而哭,声音呜咽不明,直把一片晴明天光哭成耿耿星河。
回廊影,灯烛轻曳,宋知书斜倚在榻背上,闻着隔隐约淡啼,仍旧是冷着的一副心。他曾捧着自己残碎的自尊奉在她,却被她轻易碾为尘屑。
倒在榻上,搭着膝望向瑰丽的藻井,目中空空,脑中亦是空空。
直到慧芳潜来,笑得鬓边的步摇枝颤,搭肩搡他一,“嗳,我只当你是个没良心的,原来你又是有的。”她捉裙坐在他侧,慢慢伏倒他宽阔的膛,“我方才吓得不知怎么好,以为你就要听了她们的话儿发落我呢,躲在房哭了好一阵。”
浮锦,是他一颗依旧有力动的心。可宋知书却蓦然觉得这一颗心已经死了,死在残存的期盼里、死在与楚丹彼此消磨与蹉跎的年岁中。
“少爷,”慧芳将抵在他的膛,睫畔似乎卷着一只醉蝶,使尽十二分的媚术,“总不能叫二就这样凭白冤屈了吧?她们空白牙的,张嘴就是好大的罪名,险些要了我的命,您好歹也替我主持个公啊。”
一对细肘在他膛搡来搡去,摆楫曳舟一般,划向一片两岸光的秦淮河。宋知书垂睫眱她一,闷沉的声息里敷衍而过,“我已经吩咐去抬你姨娘,你还要如何?小丫,别太贪心了,仔细飞打,什么也捞不着。”
79. 安 别家离府,立命安
纱窗一夜老, 窗里的人哭断心,九曜消沉后,自又迎来一个喧阗金光的昼永。
与日光一齐扑房的, 还有几个丫鬟, 为首一个粉缎轻褂, 怯懦的裙小弧地摆到榻前。只见楚丹钗亸髻松,赤面红, 显然是直哭了一夜。
丫鬟蹲个万福,嗫喏吞吐,“二、二, 少爷今儿早上吩咐, 叫把您的东西收到北廊的屋里去。那边儿已经收拾好了, 您、您可是现在动?”
槛窗一双冷凛凛的过来,其怒可鉴,“动什么?这是我的屋,你们这些没规没矩的才,给我去!”
那丫鬟怯退一步, 后背撞在一对脯上, 回首一望,原来是慧芳。通嫣红缎, 只横件月白云盛莲的抹, 至颈好大截白皙。
她手一块银红绣白玉兰轻绡, 随腰窝一摆一, 过分妖娆。放肆地直接对榻坐, 也不看楚丹,只盯住指尖的帕闲闲拉扯,“二敢还富贵梦呢?这里分明已经是我的屋了。少爷早上门时说, 我已是半个主,住在人房里总是不妥,叫我搬来上房住,离他也近,可你不让,我怎么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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