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门儿了, 改日再送上厚礼贺大嫂回家。”
红灿灿的黄昏中, 宋知濯半眯着瞧他, “不敢劳驾, 你有事儿先忙你的。”
几人错而行, 后跟着青莲,所隔几步远,瞧见明珠掣一掣宋知濯半截云缎袖, 挨过去嘀咕,“你家二弟瞧着怎么不大神?比先前可瘦了一些,不过那笑脸倒还是原来那样,不正不经的。”
“神就怪了,”宋知濯别过脸,在光影里暧昧地笑一笑,“见天在风月中打儿,就是金刚骨也能折腾坏了。说话儿就要科考,倒是在家的日多一些,只是仍旧隔三岔五地往外寻问柳去。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我听说,你到明雅坊去过一些时的工,那地方什么人都有,你可有没有吃过亏啊?”
一厢行,已过了烟台亭,沿岸败枝的杨柳被风摆起,明珠上骤有些寒噤噤地,往湖心远远瞥一,挨了宋知濯,顿觉和,潺潺地笑了,“你的老相好沁心对我十分不错,护着我。我瞧她倒是十分好,人又温柔,又生得,心地又良善,形容举止也不比那些小太太们差。听她说,她大蜡烛时给你递过帖,你怎么不去呀?我觉着她心里喜你,就是你对不住人家。”
细听来,里竟像是半儿醋意也没有,宋知濯侧目望过,见她和风的笑意,心里亦十分畅快,语轻言,“你真是见识了小尼姑,还知‘大蜡烛’。我要去了,是她我啊还是我她啊?”
且行且笑,明珠迎面嗅着百馥香,拉着他的手言畅语,“嗳,我想请沁心到家里来看我,原本应该是我去瞧她的,可她还没到过咱们家呢,叫她院里来逛一逛好吧?也吃吃咱们家的饭,我还要备了厚礼谢她,你说,我给她打一副面好不好?明雅坊姑娘们就比这个呢。”
她说“家”,使宋知濯的睃遍东西,望见群之际,叠嶂屋檐,什么都没变,可他也第一次觉得,这里确实是他的家了,宝盖撇捺,是她的眉目如画。
他笑一笑,握她的手,“成啊,除了青莲,我还未见你有过什么朋友,你若是喜她,接她来家里逛一逛也好。回我写个帖,请她来。”
路遇过往人,众人皆是福行礼,嘴里叫着“大少爷”,到明珠这里,先是惊,又见她绿的裙、粉棉布的袄,满无珠无翠,鬓上一朵不知名的小蓝儿,比从前还稍显村野,念及她如今份不同,一时不知该如何叫,只支支吾吾混而过。
她像是半儿不在意,恍然一瞬,捣蒜一样着颏,“对对!她来,必定是要耽误生意的,写个帖请她,算她堂局,咱们回叫人送银去销账,也不耽误她挣钱。”及此,她撒开手,旋裙带风地迈到青莲面前,挽了她的手臂,齐并肩,“,我方才说接沁心来玩儿,你说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啊?”青莲睇一宋知濯,见他脚在等,便附耳过去,小声咕哝,“她救过你,上回要不是她,你还不知怎么样儿,于于理,都该好好谢谢她的。”
二人走近,三人并行,宋知濯负手蹒步,放慢了将就她的步调,“你们主仆二人说什么悄悄话儿呢?可是讲我的坏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