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玉翡拉了她到窗对岸的榻上坐,将一屋的丫鬟叱退,抑了声儿,“你回来这几日,大门不二门不迈的,难怪不晓得。我在外听说,这位小公爷简直不成个样,自打封了殿前司指挥使后,便忙着满世界找他前那位夫人。听说在金源寺寻着了,为了哄她,将公事也搬到了金源寺去,得级将士官员们也不到司里,只去金源寺禀告公务,好好儿一个庵堂禅院,生生给那妖折腾成了个窟!连圣上也叫小公爷把那妖迎回家去,这可气不气人?”
字句涓涓,在童釉瞳心里汇集成一个浅淡的牙印。那个疤痕、以及宋知濯提起时温柔的笑意,是她心里的疮,一想起来,仍旧从澎湃的喜中泛起小小的疼。
可她终究是面的官爵小,只是敛了苦涩,抬起骄傲的,“怕什么呀?就算她回去了,也不过是个侧室嘛,我是天赐婚的正经,难不成还要俱一个平民丫?”她将两抬在榻上,掩在群中,盘桓了腰凑过去,“玉翡,你可见过她啊?知不知她什么样儿?是不是若天仙?”
过堂风像刮散初开的梨一样拂着她初生的一丝自我怀疑。很快,玉翡将这怀疑拦腰截断,一律维护她在枝的自尊,“什么话儿?一个穷乡僻壤来的野丫,不过是没规没矩地使一些狐媚伎俩才勾了小公爷去,如何能与你比?不过男人嘛,总逃不过那些妖手段,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看咱们家老爷断然想不到这些,不如你去求皇后娘娘给想个法?娘娘说到底也是女人,从前在王府顺众侧妃姬妾,现如今又在掌后,你先去求她给个主意!”
“你不要多心嘛,”童釉瞳挂了眉、睁圆了驳她,满不在意的模样,“凭她什么妖的手段,我是正,她再没规矩,也不敢越了我去吧?玉翡,你不要太草木皆兵了成吗?况且,我自幼受姨妈教养,才不会使那些狐媚的妖术!”
她自不大在意,却叫玉翡气了又叹,一只手连连拍案,“我又不是叫你去学什么狐媚手段,我是叫你去同娘娘说一说,让她震慑震慑小公爷,或是想个法震慑那丫!”
踅直绕转,童釉瞳傲的名门千金之态,一连几夜,都被一个牙印不断地挑衅着,纵然千般不愿、万般无奈,终究也问到皇后段氏那里去。
“玉翡这丫……,”段氏宝髻霞帔,捧一盏茶笑着摇首,晃得翠霞珠光满室,仕女台屏上金逝粉,“这丫倒是不错,我就说她是一定要陪你到宋家的,你单纯,又什么风风雨雨都没经过,自小在我膝,心计手段半儿也没有,有她帮衬着,我也能放心些。”
“姨妈……。”童釉瞳婉转地喊一声儿,扑在她宝座,伏在她膝上,地撒一个。
台屏前,段氏笑逐颜开,满目慈善,忙搁盏去抚她的云髻,“哎哟好了好了,都要嫁人了还只晓得撒。”她握了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同座,“我也虑到这里,小宋将军与他那位妾有前恩前在,难免叫你吃了亏,所以我已请了皇上,连同兵侍郎周大人家的一个小庶女一同跟你嫁过去,也侧室。那庶女叫周晚棠,要一些,许多你不便说的话儿,倒好给她去说,纵然有个什么岔,也不至于伤了你们夫妻的分,你看这样可好?”
童釉瞳心鹘突一阵,两个绿烟波似明不明,“那这样儿,宋知濯边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女人?姨妈……,我不想他有那么多女人,我想他只有我一个。”
“你这是糊涂话儿,”段氏把住她的肩嗔怪一,“三妻四妾不是稀松平常?他今儿就你一个,明儿保不准到哪里去另寻一个呢,与其那样儿,还不如你自个儿寻一个可靠的人。前儿你姨父过问婚事儿,宋国公还说,你份尊贵,与别个不同,替你收拾了一个院儿让你单住,不同那些人住在一,房就设在那里,可见是十分疼你,又有那周晚棠助你,你还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