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边方案上的一盆文竹,“老三压箱底儿的,趁他不在家,我特意去找找他‘忘恩负义’的蛛丝迹,没想到让我翻着了这个。我瞧这画上的女,实在熟悉的,就拿来让大哥也帮着认认。看样,大哥也认来了……。”
言着,他收回手,以一副幸灾乐祸的笑脸对过去,“我原还想着,就这么给大哥拿来,会不会被老三发现?谁曾想,这画儿,老三屋里多得很,少说也有上百幅,连他枕底还压着几幅,都是同一个人……。”
“杀了他。”
他满腹讥诮的话儿蓦然被这冷瑟瑟的三个字截断,细看去,宋知濯的咬了颌,一个手掌攥皱了一沓澄心纸,那些丑陋的折痕几如他面上微微狰狞的经脉。
“杀了他,”他又说了一遍,暗哑的嗓音不带任何起伏,“你去办,要些什么,我给你。”
宋知书立时满意地笑起来,旋即座行礼,“上年兖州遭了雪灾,开了,正要派人去巡视灾后恶,正好儿,我会同父亲说一声,就叫老三去。异地他乡,穷山恶,遇见几个刁民在所难免,大哥放心,我任了提刑狱一职这样久,保证得天衣无,凭谁也起不了疑心。只是老三边难免会跟着几个士兵,为防有变,还请大哥跟儃王说一声儿,借他几个武艺的暗卫前去。他死在兖州,童立行少了个应,大哥与父亲在朝堂上对付童立行也就更方便得多。”
“好,”宋知濯应,稍默一晌,跺案外,“就照你说的办。只是……,即便别人不起疑,父亲那里,也不大说得过去,他老人家心思缜密,难免疑心。”
明晃晃的烛照着宋知书狠厉的笑,虎牙闪如月一样的冷光,“那就随他老人家疑心去吧。大哥难还不了解父亲?他几时对我们这些儿的上过心?何况是老三。再则,就算他知真相,难要杀我们两个儿给老三偿命不成?”
三言成定,一段血于的分终结在这个普通的夜。而那副画儿,则被宋知濯丢炭盆中,腾升起的火渐渐席卷了画上的艳媚。宋知濯的睨着女前的痣,眨便望见那些雨之的夜,他的曾无数次亲吻过这颗痣,曾似这一场火,将这肌骨寸寸燃成了灰烬。灰烬,一针,扎了他的,其疼似的埋了一场战祸。
月亮,开始退圆满,残缺的照着那些闷沉沉的思绪。有一瞬,宋知濯的手脚妄图由床上爬起来,风卷行云地去寻了明珠,质问他满腹的疑惑。但他的男人的尊严与理智最终困住了他的手脚,任凭那些猜疑浪打浪地扑过来,又退去。
时至四月,镇国大将军原先的妾失了的这则秘闻很快传开。往来的官眷十分有的青睐别,仍旧上门,却不再给明珠递贴,转投了童釉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