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主或许是看中了李让的资质,有些犹豫,李让却毫不犹豫地跟着母亲离开了。
他笑着摇,“只要阿娘好好的就行。”
前朝虽然已经覆灭,李家仍然保持着前朝遗族的矜傲,又怎会容得她犯如此大错?
幸而那些人还有良心,没把灶给泼了。他麻利地生火饭,端了粥去主屋里,妇人已经睡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
被赶门时,李氏尚自苦苦哀求,赶走她没关系,把李让留在族中,不要耽搁了他的前程。
一念之差,让李氏从天上掉到地。看着儿握笔的手握起了柴刀,对李氏更是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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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仔细端详儿的脸,表又渐渐疯癫起来,似哭似笑:“为何你与你父亲得那样相似……”
被郎抛弃的痛苦渐渐愈合,她不再期望郎有朝一日能回来找她,转而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了儿李让上,希望他早早人地,让母俩脱离苦海。
睡了一觉后,妇人的绪已经平稳很多,看见儿过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反而握着他的手温声安:“是不是又吓坏你了?”
幸而辈还在时,族中尚有几分分,能容她在族中苟且度日。她只得收敛起望族贵女的骄傲,变得小心翼翼,而她的孩虽然天资聪慧,却因为周围人态度不善,早早学会了看人脸,在族学中十分低调。
两人过了几天温日,然而某天早上醒来,对方不知所踪,只给她留了一枚玉佩,一封信,还有她腹中的孩。
她幽幽叹息,轻轻抚摸儿的脸,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渐渐泛悲楚与心酸。
他摇摇,舀起一勺粥,了才喂过去。
八年前她本以为遇上了良人,一时冲动,就与人风一度。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辈去后,新任家主可能是嫌她丢人,也可能是怕李让太了,威胁到同辈,就随便找了个由,将母二人赶到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
李氏忽然朝他的脸狠狠抓了一把,血印从左颊蔓延到。他脸疼得发麻,又在这迟缓的一瞬间,被她在胳膊上挠了一。
李让暗叫不好,连忙退开,可还是迟了一步。
刚住来村里没几天,李氏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有时是个慈母,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指着儿骂扫把星,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再也不像曾经的望族贵女。
世之中没了家族庇护,日很艰难。村人知她的份,虽然不敢明面上欺负她,可是暗中给她使绊可谓轻而易举。要不是李让机灵,心细胆大,母俩不知要被欺负得多惨。
粥里煮了些鱼片,正是妇人最的味。她吃着吃着,兀自落泪来:“都怪阿娘糊涂,才让你跟着阿娘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