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长梦一醒(2/2)

“床有一张纸条，是我写给你的，想说的话，我都写在上了。当然，字有些丑，你……多担待一。”右手的虎毕竟被咬伤了，握笔时丝丝的疼。

写好了纸条，林湘回屋去看明月。叫醒他是必然的，衣服总得穿上，床铺总得清理，倘若无知无觉一直睡去，被外人看见了，依他目前的境来论，不好。

忽地忆起昨日之事，明月坐起来，尽清楚帐外之人看不见他，他却连从小练的功都维持不住，脊背的线条僵，失了平日画的。

非常没诚心地同了对方两秒钟，林湘在屋找到纸笔，磨了墨打算给明月留张纸条。她是越心急越组织不好语言的那人，一些重要的话，与其说得磕磕绊绊颠叁倒四，不如用笔写来给他看。

破坏气氛小能手林湘并没有发现他失常的语气，或者说，她假装自己没有发现：

这章我也超满意！气氛到位，基本没改，也不打算画蛇添足加容。

……

将迭好的纸片搁在床，拉上了床帐，林湘背对着床，抱膝坐在脚踏上。因为没有被明月看见的勇气，她连脊梁也是微弯的，压低去，死垂着轻声唤他。

*

沉沉酣梦被扰，明月颤开睫，梦中之事消散得快如石间朝，抓不住一分一毫。他躺在熟悉的环境，目之所视，一片郁郁昏昏。有谁正在轻扣床榻，一声声换他起床，音陌生又熟悉。

“你醒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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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昨晚随手撒的碎瓷片能戳伤里，惨哦，这鬼的幸运值莫不是只有e。

到底人言可畏。

千思万绪涌上，奔至齿，却只剩百转千回的一个“你”字。

“喂——””手背扣了扣雕着浮纹的实木床沿，虽然是在叫人起床，林湘的语气却还是商量的吻：“你、你醒醒好吗？”

大清，但，一些茶杯碎片似乎扎了他的脑壳里？看着惨兮兮的。

“还有，烦你收拾一床褥，趁天还黑着，我……我得立刻走了。明——你，你自己平日要警醒些，千万珍重。”

本该了无痕的一枕梦醒时仍在，然而，便是在又如何呢？梦留给人的，终究不过是一朦胧痕迹罢了，他甚至不知晓她的姓名。

读的时候，想到了离别的车站这首歌。赵薇虽然那啥，但这首歌我个人是喜的，她唱的故事哀而不伤，琼瑶阿姨真会写歌词。

昏昏夜，数重床帐相隔，只是咫尺之远，不久前尚依偎着的一对男女分坐两，临别语，个个眉目低垂，各怀心思。

将凌初未和鬼少年的事全须全尾写明白，又说明了自己为救他而伪造的假象，笔尖在砚台上蘸了又蘸，林湘垂睫，饱墨的狼毫终是落了去。

好一会儿，才听得帐里传来明月的声音。

昨天的事，她得给对方一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