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有些害怕,阿娘和亚夫在好黑好黑的地方,那里臭臭的,我不敢打扰阿娘,不然会被打手手,手手好疼……”
“打你?”容安撸起纪珉的袖子,果真见到有浅浅的红痕,“她经常打你?”
纪珉点头,又摇头。
容安见四周当真无人,心中生出疑惑,“你平时身边没人跟着?”
“他们都睡着了,阿娘每次去找亚夫,他们就都睡着了,怎么推都不醒。”
容安拉着他的手,又问:“你说你的亚夫和阿娘在一个黑黑的地方,可以详细跟姐姐讲讲,那究竟是哪里,你又是如何去的?”
纪珉小心翼翼,“我真的可以讲吗?”
容安摸摸他的头,“当然可以,乖。”
······
临渊阁内,斐晏楠喝下容安带回的风寒的药,伏在床边,捂着胸口问:“你说凌渡海与鎏太后用血泡浴?”
容安怀中抱着豆奴儿点头,她这几年褪去了原先的许多光彩,逐渐习惯了穿着素色的衣服,露出寡淡的素面。
“小皇帝太小,说不清楚话,不过我叫他闻了血的气味确认了。将他送走后,我和他约定了不会提我,你放心。”
斐晏楠笑了,“原来堂堂容安公主也会说些叫人放心的话了,你原先可从不会顾及别人心里怎么想。”
容安冷冷一笑,放豆奴儿下腿,刺他道:“原先的小国师也不是如今病怏怏的模样吧,怎么,不是喜欢凌绮雯么?”
斐晏楠好脾气地不在意,“我将二十岁了,早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半大孩子,你不用这样说话,我又不会生你的气。”
容安吐了口气,站起身来把他的药碗收拾了,“你还是无法与你师父联系上吗?三年了,你师父也不来救你吗?”
斐晏楠苦笑,道:“无法,临渊阁本是为国师建造的,只如今所有用具都破损,凌渡海下的禁制使我无法走出这里,连灵气也散逸了,鹤书与传音无一能通,怕是师父,也有苦衷。”
容安:“我们是瞎子聋子。”
她转身,又折回,忽然眼中狂热,“晏楠,我的血有用吗?我是纪氏的血脉,我们的血,有用吗?”
“容安!”
纪容安盯着斐晏楠,逐渐颓然,喃喃着说:“真的不行吗?没有办法了么?”
她垂着头,转身欲下楼,背影寂寥落寞。
“不,其实有一个。”斐晏楠忽然出声。
容安驻足,回眸,“什么?”
“那是天师派的禁术,因亵渎帝王。”斐晏楠低声道:“你若非要尝试,我可以勉强去做,只是成功的可能太低了。”
容安又问:“是什么?”
“取你们纪氏嫡脉的肋下血作引,由我这样的天师派门人施法,若运气足够好,在前后半个时辰内恰好有一位与我命运密切的天师也取一位纪氏皇族的肋下血,便可建立沟通,互相传信。”
“此法,听闻是千年前昭曦神君与天师老祖在极为严酷的环境下所用。”
“容安,你以为,这样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容安沉默。
斐晏楠看她,分明原先的他们二人都被当作孩子,孩子自然是不用扛起重担的。
半晌,容安对斐晏楠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灿烂笑容。
她说:“我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纪氏嫡脉的枷锁,我们这一脉的人,只要想的,哪怕身死,也还是会去做。斐晏楠,你拦不住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若血流尽了呢?若我失败了呢?”斐晏楠喉头艰涩。
纪容安看着他,目光却难得明亮而坚定,“那也要试试。”
·········
纪少瑜麾下肃昭军又一次扬名天下,一下子得到了昭国的几座州郡。
姜梁郡之战快如闪电,而其后津州全境和荸州几乎未有抵抗,便全投诚了。
津州和荸州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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