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衍安抚地顺了顺。
大梦过三千。
璀错醒过来时, 谢衍仍睡着。她心里藏了事儿,醒得格外早,轻手轻脚地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去, 慢慢挪榻。
她唤了一只信灵来,不甚熟练地给信灵上缠上了些怨气,使它更不容易引人生疑些, 再悄悄将它放了去。
信灵的目的地是界的东南城。
正是多事之秋, 信灵一类必然不得都,即便是去八城, 想来也不得要地。
是以她这只信灵,是给胭脂送去的。
她有一桩事儿, 需得问问昔年的东南王宸桉。当时谢衍将宸桉和千澜的残魂用魂瓶装了,给了妄邪,她自然是找不到的,只能托如今的东南王妄邪, 让他想想法。
但如今局势, 东南中必然戒严,想必还会有鬼王安的线。她的信灵怕是近不得妄邪的,只能迂回一, 先去托胭脂,由她亲自去找妄邪陈。
完这些,她又蹑手蹑脚地爬回了榻上,看着谢衍的眉目,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凿神魂似的,直看到再度睡过去。
她此时真的很艳羡凡人,一生虽短如蜉蝣,可一遍遍回转世间,倘若真意,每一世仍有机会将彼此从人中认。
如此往复,生生不息,意枯荣间,却是最接近永恒。
璀错和谢衍在神域待了好几日,仿佛全然忘了三界似的,对外不不问,只一心一意看着自己的人。
这期间璀错又失去过两回意识。
每一日都像是最后一日。
初时璀错每回看着神域的天空亮起来,便止不住地恐慌,后悔自己不曾将时间抓得再些。越往后,心反而越平静了来,像是在等一个既定的结局。
心的安宁,更大的缘由大概还是因着妄邪给她回了信。
她问的是引魂灯。
引魂灯,以至邪至之气,引至真至纯之魂。
她看宸桉那一生时,因着宸桉曾妄图炼制引魂灯招千澜的魂魄,谢衍将引魂灯多解释了一嘴,她听的时候并没过多在意——毕竟引魂灯只存在于古老的传说典籍之中,还未有人成功过,再说此法对自损耗极大,她以为自己是永也用不上的。
可那日她在得知问天锥的存在后,电光火石间,竟想到了引魂灯。
谢衍的母神昔年尚能留得一丝神魂在,也便是说,还是有一线生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