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降夏主荡平巴蜀 击元将转战朔方(3/3)

去。敌骑惊遁，弃数百匹。追图拉河，与扩廓接仗，战约数时，扩廓败走，蓝玉驱直，各军都仗着威力，争先追敌。扩廓恰窜山谷，越岭北窜。蓝玉防有伏兵，拟饬军士少停，军士不肯驻足，定灭敌方。太轻觑扩廓了。一逃一追，统已越过岭北，猛闻一声胡哨，元兵四，统将就是贺宗哲，来战蓝玉。扩廓又复杀回，把明军冲为数截。首尾不能相顾，腹背统是受敌。更兼岭路崎岖，退两难，大众到此，才晓得扩廓厉害，叫苦不迭。迟了迟了。蓝玉忙令择路回军，亲自断后，那知喊声四起，草木皆兵。各军急不择路，不是坠崖，就是填壑。元军又追，杀一阵，伤亡数百人，杀两阵，又伤亡数百人。正在危急难分的时候，幸徐达督师来援，方得杀退敌兵，救孤军。达回营，检查军士，共死万余人，不禁叹息：“刘诚意伯曾与上言，扩廓不可轻视，我此番略一轻意，便中他计，这是我的过失，不能专责将校呢。”躬自厚而薄责于人，确是大将度。遂上表自劾。表方发，接到左右两路捷音，方转闷为喜：“两军告捷，主上也可宽心了。”真心为主，全无妒忌，令人可敬可。

原来冯胜从兰州兵，由傅友德先行，直趋西涼，连败元兵，死元平章卜，降元太尉锁纳儿加等。至亦集乃路，次别驾山，击退元岐王朵耳只班，擒住元平章加等二十七人。又分兵至瓜沙州，斩获甚众，方才折回。右路的李文忠，率都督何文辉等至胪朐河，留将韩政守住辎重，自率轻兵持二十日粮，倍急。元太师合剌章蛮悉众来拒，列阵阿鲁浑河岸，军容甚盛。文忠督兵与战，他却麾众直上，围裹拢来。自午至申，战他不退，反且越来越众。明将曹良臣、周显、常荣、张耀等陆续战死。文忠也中矢，骑督战。偏将刘义亟以蔽文忠，直前奋击。指挥李荣复将自己乘，授与文忠，自夺敌骑乘着，拼命冲杀。文忠得，又据鞍横槊，当先突围。士卒也鼓勇死战，一当十，十当百，顿将元兵击退。追至青海，敌又大集，文忠据险自固，多张疑兵。敌疑有伏，皆引去。文忠亦椎飨士而还。顾时与文忠分沙漠，持粮且尽，陡遇元兵，众疲乏不能战，时独引锐卒数百人，跃前趋，大呼杀敌。元兵惊走，弃掉的辎重，都被明军搬归。叙左右两路战事，与中路稍分详略，以别轻重。

太祖迭接军报，劳三军，所有徐达败仗，亦宽宥不问，只命徐达、李文忠回镇山西、北平，练兵防边。自是边疆虽稍有战事，亦不过彼来我拒，无复远。扩廓亦不敢，随元嗣主远徙金山。到了洪武七年，诏遣崇礼侯买的里八剌北还，令故元宦官二人护行，并遗书谕元嗣君，令他撤除帝号，待若虞宾。元主不答。太祖又招降扩廓，前后七致书，终不见报。扩廓于洪武八年八月，病殁哈拉那海的衙。哈拉那海系一大湖，在和林北，妻氏，亦自经死。太祖尝宴集群臣，问天奇男为谁？群臣皆以常国公对。太祖拊鞞叹：“卿等以常遇为奇男么，遇虽是人杰，我尚得他为臣，惟元将王保保，终不肯臣我，这正是奇男呢！”群臣愧服。先是明军元都，曾掳得扩廓妹，充，至是竟册为秦王樉妃。兄不屑臣明，妹甘为明妇，究竟须眉气胜于巾帼。小有诗赞扩廓：

抗命称兵似逆，谁知板识忠臣。

疾风劲草由来说，毕竟奇男自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