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弃交趾甘隳前功 易中宫倾心内嬖(2/3)

宣宗览毕，即召集廷臣会议，示以来表。英国公张辅：“这是黎利诈谋，必不可从，当再益兵讨贼，臣誓将元凶首恶，絷献阙。”蹇义、夏原吉，也说是不可轻许。独杨荣、杨士奇，料宣宗有意厌兵，因言趾荒远，不如许利，藉息兵争。宣宗乃决计罢兵，遂遣侍郎李琦、罗汝敬等，赍诏抚谕趾，赦除利罪，令陈氏后人事实以闻。一面召王通、瑛及三司卫所府州县官吏，悉数北还。于是三十年来经营创造的安南，一旦弃去。李琦等未到趾，王通已由陆路还广西，陈智及中官骐、山寿，由路还钦州。及奉诏到京，群臣章弹劾，统说通弃地擅和，骐恣激变，寿庇贼殃民，罪最重，应即明正典刑。宣宗意存宽大，只把王通、骐、山寿等，暂系狱中，便算罢休。宣宗号称英明，杂何姑息养？嗣李琦自趾还京，黎利又遣人随至，奉表言陈皓已死，陈氏绝嗣，由臣利权时监国等语。宣宗明知有诈，只因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就将错便错的，混过去了。

黄福至鸣关，亦为贼所得，掣佩刀，意自刎。贼众把刀夺去，且罗拜：“公系我生父母，何可遽死？前时公若不归，我等那敢此？”福叱：“朝廷未尝负尔等，尔等为何从逆？”贼众复：“守土官僚，如果尽若我公。就使教我为逆，我等也不忍为。怎奈官民反，不得不然。”言都有惨容，且语且泣，福亦为之泪。贼目取白金糇粮，作为馈，并令数人舁着肩舆，送福境。福至龙州，举所赠尽归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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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侯柳升，统兵往援，保定伯梁铭为副，都督崔聚充参将，尚书李庆参赞军务。且以黄福旧在趾，得民心，亦令随军同往，仍掌趾布二司。柳升会集诸军，至隘留关，黎利与王通，已有和议，闻升等南，诡称应立陈氏后裔，书乞和。升得书，并未启视。只将原书奏闻，一面督军境，连破关隘数十，直达镇夷关。梁铭、李庆皆因惫致病，惟升意气自若，尚驱直。郎中史安，主事陈镛，问李庆疾，且语庆：“主帅已涉骄矜，拥兵轻，倘遇敌伏，易致挫衄。宁桥覆辙，可为前鉴，还望公代为谏阻，宁可持重，不可躁率。”庆倚枕称善，自起床，走告柳升。升笑：“我自从军以来，大小经过百战，难怕这幺麽小丑么？”轻敌甚矣。庆复言之再三，升糊答应，令庆等留营养疴，自率百骑至倒坡，跃逾桥。后队正拟随上，桥梁猝断，迫不及渡，但见对岸伏兵猝起，把升围住。升左冲右突，竟不能脱，未几即中镖死。所随百骑，尽行战殁。那时后军只好退回，梁铭、李庆竟致急死。崔聚复整军昌江，与贼酣斗，贼驱众大至，飞矢攒，聚受伤被执，史安、陈镛等皆阵亡，官军大溃，七万人只剩数千，逃州。

安南国先臣陈日煃三世嫡孙陈皓，惶恐顿首上言：曩被贼臣黎季犁父。篡国弑戮，臣族殆尽。臣皓奔窜老挝，以延残息，历二十年。近者国人闻臣尚在，臣还国，众言天兵初平黎贼，即有诏旨访求王孙立之，一时访求未得，乃建郡县。今皆臣陈请命，臣仰视天地生成大恩，谨奉表上请，伏乞明鉴！

是时王通在州，闻升军败没，越加惶惧，忙与黎利议和，城筑坛，束帛载书，教利立陈皓为陈氏后，订约休兵。其实趾并没有陈皓，全系王通、黎利，串同造，借此蒙蔽明廷。通赠利绮锦，利赂通珍宝，彼此宴了一日，议定由黎利遣使，奉表献方。通亦令指挥阚忠，偕黎使朝，当由鸿胪寺代呈表章，其词云：

是时已为宣德三年，边事总算搁起，中忽起暗争。小于前回表过，宣宗立后胡氏，并册孙氏为贵妃。已见得后妃并重，隐肇争端。果然不到二年，即闹废后问题来。原来孙贵妃颇微，系永城主簿孙忠女，幼时颖慧绝，貌亦姣，天生丽质。偶为张太后母所见，大为称羡。张太后母，即彭城伯夫人，当张为妃时，已中，成祖拟为皇太孙择，彭城夫人，即盛称孙氏贤淑，应选为太孙妃。当传旨选，见孙氏女尚仅十龄，乃令在抚养，从缓定夺。过了七年，太孙年，奉旨选妃，司天官奏称星气在奎娄间，当自济河求佳女。适济宁人百胡荣，生女七人，独饰第三女充选。成祖见她贞静端淑，遂册为太孙妃。彭城夫人，闻了此信，以孙氏女既有定约，偏为胡氏女所夺，心中很是不平，即启奏成祖，请他改命。成祖不便反汗，但命立孙氏女为太孙嫔。及仁宗嗣阼，张后正位，彭城夫人，又向张后前喋喋不休。老媪煞是多事。张后素寡言，任她如何怂恿，只是默然不答。到了宣宗登基，亦稍稍倾向孙嫔，所以册后礼成，便册孙嫔为贵妃。明初定例，册后用金宝金册，册贵妃有册无宝，宣宗特命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