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受主知三老承顾命 逢君恶八竖逞(2/4)

一日，大夏、珊同时侍，孝宗与语：“时当述职，诸大臣皆杜门，廉洁如二卿，虽日日见客，亦属无妨。”言至此，即袖白金赏给，且语，“聊以佐廉，不必廷谢，恐遭他人嫉忌呢。”有功加赏，乃朝廷之大经，何必私自给与？孝宗此举，未免失当。珊尝以老疾乞归，孝宗不许，大夏代为申请，孝宗：“卿代为乞休，想是由彼委托。譬如主人留客，意诚语挚，客尚当为留，卿独未念朕，不肯少留吗？”也是意诚语挚。大夏顿首代谢，趋告珊。珊且泣：“上意如此，珊当死是官了。”到了弘治十八年，明岁次，为孝宗寿终计数，与上文述成化二十三年事，同一笔法。主事李梦，上书指斥弊政，反复数万言，指外戚寿宁侯，尤为直言不讳。寿宁侯张鹤龄，即日奏辩，并摘疏中陛厚张氏语，诬梦讪皇后为张氏，罪应斩。孝宗留中未发。后母金夫人，复泣诉，不得已梦狱。金夫人尚吁请严刑，孝宗动怒，推案。既而法司上陈谳案，请免加重罪，予杖示惩。孝宗竟批示梦复职，罚俸三月。越日，邀金夫人游南，张后及二弟随侍，筵宴，酒半酣，金夫人与张皇后皆更衣，孝宗独召鹤龄旁室，与他密语，左右不得与闻，但遥见鹤龄免冠顿首，大约是遭帝诘责，惶恐谢罪的缘故。孝宗善于调停。自是鹤龄兄弟，稍稍敛迹。孝宗复召刘大夏议事，议毕，即问大夏：“近日外议如何？”大夏：“近释主事李梦，中外呼，颂圣德。”孝宗：“若辈杖毙梦，朕岂肯滥杀直臣，快他私愤么！”大夏顿首：“陛此举，便是德同尧舜了。”未免近谀。

年，遂得平定，南蛇伏诛。孝宗益究心政务，尝与李东、刘健、谢迁三人，详论利害，三人竭诚尽虑，知无不言。遇有要事对，又由孝宗屏去左右，促膝密谈，左右不得闻，从屏间窃听，但闻孝宗时时称善。当时有歌谣云：“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还有左都御史珊，亦以材见知，与刘大夏遇相同。适小王、火筛等寇大同，中官苗逵贪武功，奏请师。孝宗颇准奏，阁臣刘健等委曲劝阻，尚未能决，乃召大夏及珊，问可否。大夏如刘健言。孝宗：“太宗时频年，今何故不可？”大夏：“陛神武，不亚太宗，奈将领士，远不及前，且当时淇国公邱福，稍违节制，即举十万雄师，悉委沙漠，兵事不可轻举，为今日计，守为上策，战乃策呢。”珊亦从旁赞决。孝宗然：“非二卿言，朕几误事。”由是师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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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太皇太后周氏已崩，崩于弘治十七年，此是补笔。太后王氏尚存，乃尊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张氏为太后，加大学士刘健，及李东、谢迁等为左国，以神机营中军二司官太

孝宗与张后，始终相，别无，后生二，名厚照，次名厚炜，厚照以弘治五年，立为太，厚炜封蔚王，生三岁而殇。孝宗宵旰忘劳，自释放梦后，仅历二月，忽然得病，竟至大渐。乃召阁臣刘健、李东、谢迁至乾清，面谕：“朕承祖宗大统，在位十八年，今已三十六岁，不意二竖为灾，病不能兴，恐与诸先生辈，要别了。”健等叩首榻：“陛万寿无疆，怎得遽为此言？”孝宗叹息：“修短有命，不能延，惟诸先生辅导朕躬，朕意，今日与诸先生诀别，却有一言相托。”言至此，略作休息，复亲握健手：“朕蒙皇考厚恩，选张氏为皇后，生厚照，立为皇储，今已十五岁了，尚未选婚，社稷事重，可即令礼举行。”健等唯唯应命。孝宗又顾臣：“受遗旨。”太监陈宽扶案，李璋捧笔砚，义就前书草，无非是大统相传，应由太嗣位等语。书毕，呈孝宗亲览。孝宗将遗诏付与阁臣，复语健等：“东质颇聪颖，但年尚幼稚，好逸乐，烦诸先生辅以正，使为令主，朕死亦瞑目了。”知莫若父，后来武宗好游，已伏此言。健等又叩首：“臣等敢不尽力。”孝宗乃嘱令退。翌日，召太，谕以法祖用贤，未几遂崩。又越日，太厚照即位，是为武宗，以明年为正德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