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满恶贯奸相伏冥诛 进良言直臣邀(3/3)

失列门伏诛，失了一个贴的幸臣，亦列失八骈戮，又少了一个知的伴媪，一枕凄凉，万般苦楚，且又不便说明，好似哑吃黄连，只有自知，无人分晓，亏得参苓等，朝晚服饵，总算勉勉的拖了一年。嗣复闻得铁木迭儿死，不禁唏嘘：“痴儿负我！痴儿负我！”嗣是病益加重，困顿了十数日，也即告终。英宗仍照例举丧，追谥昭献元圣皇后。特录谥法，与上叙述册文意同。

礼官以十月有事太庙，奏请国哀期以日易月，待旬有二日后，乃举祀事。英宗：“太庙礼不可废，迎香去乐便了。”冬祭后，特授拜住为右丞相，兼监修国史。拜住辞不敢受，英宗：“卿佐朕二年，不避权贵，敢任劳怨，朕看满廷王公，无卿右，意授卿公爵，为卿酬劳，至若右相一职，除卿外还有何人？卿毋再辞！”拜住顿首：“陛必以右相授臣，臣敢不祗遵上命，若三公秩位，所以崇德报功，臣无功德，何堪当此？”英宗：“朕知了。”

越日，即以立右丞相拜住，颁诏天。惟左丞相一缺，不另设人。在英宗的意见，实是倚畀独专，不使掣肘，拜住亦激图报，首荐张珪，令复为平章政事，并召用旧臣王约、韩从益等，令他禄家居，每日一至中书省议事。又起吴澄为翰林直学士。澄年已老，因闻拜住求贤若渴，乃杖策朝。

会英宗命写金字藏经，令左丞速速代传诏旨，饬澄为序，澄瞿然：“主上写经，为民祈福，原是盛举，若用以追荐，臣所未解。如佛氏好言回，不过谓善人死去，上通明，光齐日月；恶人死去，沦污秽，微等虫沙。徒侣不明此旨，反谓诵经设醮，可以超荐灵魂。试思我朝的列祖列宗，功德盖世，何用荐？且自国初以来，写经追荐，已不知若次，若谓未效，是为蔑佛，若谓已效，是谓诬祖，是此两难，教臣如何笔？就使遵旨撰就，也是一时欺人，不能示后，请右丞为我复奏罢！”至理名言。

速速据实奏陈，适拜住在侧，便：“吴学士的言语很是有理，从古以来，帝王得天，总以得民心为本，失民心便失天，若徒索虚无，何关实际？梁武帝以佞佛亡国，愿陛详察！”英宗：“近有人谓佛教可治天，难此言不确么？”拜住：“清净寂灭，只可自治；若要治天，除仁义德外，殊无他法！陛试想佛教宗旨，无君臣，无父，无兄弟夫妇，天若照此通行，人都要灭绝，还有甚么纲常呢！”剀切详明。英宗：“唐太宗时有魏征，不愧谏臣，卿亦可算一魏征了！”拜住：“盘圆圆，盂方方，有纳谏的太宗，自有敢谏的魏征，陛能从谏如，台官中不乏忠臣，何止一臣呢！”英宗：“卿言甚善！朕当听卿，所有政务，亦愿卿熟虑慎行！”拜住遵旨而退。

越数日，监察御史盖继元、宋翼，奏言铁木迭儿贪负国，生逃显戮，死有余辜！应追夺官爵，籍没家资等语。英宗复问拜住，拜住：“诚如御史等言。”英宗便诏夺铁木迭儿原官，并一切封赠，又令卫士查抄家产，金珠玉帛，价值累万。于是铁木迭儿的遗党，人人自危，朝思夜想，彼筹此画，遂闹一场天大的逆案。小有诗咏：

芟恶宜如芟草严，胡为党未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