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两疏见机辞官归里 三书迭奏罢兵(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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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由西方传警报，乃是先零羌酋杨玉，纠众叛汉，击逐汉官义渠安国，寇西陲。羌人为三苗遗裔，类甚多，没湟附近，附属匈。就中要算先零、罕幵二，最为繁盛。自武帝开拓河西四郡，截断匈右臂，不使胡羌通，并将诸羌驱逐境，不准再居湟中。及宣帝即位，特派光禄大夫义渠安国，巡视诸羌，安国复姓义渠，也是羌，因祖父为汉臣，乃得承袭余荫。先零土豪，闻知安国西来，遣使乞求，愿汉廷恩准弛禁，令得渡过湟，游牧荒地。安国竟代为奏闻，后将军赵充国，籍隶陇西，向知羌人狡诈，一闻此信，当即劾奏安国，奉使不敬，引寇生心。于是宣帝严旨驳斥，召还安国，拒绝羌人。先零不肯罢休，联结诸羌，准备寇，

惟宣帝不从吉议，依然迷信鬼神。适益州刺史王襄，举荐蜀人王褒，说他才优，宣帝当即召见，令作“圣主得贤臣”颂。褒应命立就，词华富赡，独篇末有雍容垂拱，永永万年，不必眇然绝俗等语，宣帝尚未以为然，但既经召至，暂令待诏金门，褒有心，变计迎合，续制离别馆诸歌颂，铺张扬厉，方博宣帝心，擢褒为谏大夫。可巧方士上言，益州有金碧二宝，为神所司，可以求致。宣帝因问诸王褒，褒糊对答，未曾详言。当由宣帝饬人致祭，褒亦乐得奉诏，正好衣锦还乡。其实金碧，乃是两山名号，不过一山似，一山似，因形留名，并非国宝。惟山上颇多神祠，褒应诏致祭，逐祠拜祷，有甚么金现，碧飞翔？褒却在途中冒了暑气，竟致一命呜呼，无从复命。想是得罪山神，故令病死。益州刺史代为报闻，宣帝很加悼惜。只因求宝未获，反致词臣毙，也渐悟是方士谎言。又经京兆尹张敞，奏一本，极称方士狡诈，不应亲信，宣帝乃遣散方士，不复迷信鬼神了。还算聪明。

设酒，邀集族党亲邻，连日饮。甚至所赐黄金，费去不少，广尚令卖金供馔，毫不吝惜。约莫过了年余，孙等见黄金将尽，未免焦灼，因私托族中父老，劝广节省。广太息：“我岂真是老悖，不念孙，但我家本有薄产，令孙勤力耕作，已足自存，若添置产业，非但无益，转恐有害，孙若贤，多财亦足灰志；孙不贤，反致骄奢佚，自召危亡。从来蕴利生孽，何苦留此余金，贻祸孙！况此金为皇上所赐，无非是惠养老臣，我既拜受回来，乐得与亲朋聚饮，共被皇恩，为甚么无端悭吝呢？”看得穿，说得透。父老听了，也觉得无词可驳，只得转告疏、广孙。孙无法劝阻，没奈何勤苦谋生。广与受竟将余金用罄，先后考终。相传二疏生时居宅，及殁后坟墓，俱在东海罗滕城。这也不必絮述。

且说二疏去后，卫将军大司张安世，相继病逝，赐谥曰敬。许、史、王三家弟，俱因外戚得，更迭升官。谏大夫王吉，前曾与龚遂并受髡刑，见前文。嗣由宣帝召，令司谏职。吉因外戚擅权，将为后患，已有些忍不住，并且宣帝政躬清暇，也仿行武帝故事，幸甘泉，郊泰畤，转赴河东祀后土祠，又听信方士讹言，添置神庙，费用颇，吉乃缮书谏，请宣帝明选求贤，毋用私戚，去奢尚俭，毋尚邪。语语切中时弊，偏宣帝目为迂阔，留中不报。吉即谢病告归，退居琅琊故里。吉少时常游安，僦屋居住，东邻有大枣树，枝叶纷披，垂吉家。吉妻趁便摘枣，供吉，吉还是购诸市中，随手取啖。后知是妻室窃取得来，不禁怒起，竟与离婚，将妻撵回。东邻主人闻得王吉休妻，只为了区区枣儿，惹这般祸祟，便将枣树砍去，免得伤。嗣经里人为排解，劝吉召还妻室，东邻亦不必砍树，吉始允从众议，仍得夫妇完聚。里人因此作歌：“东家有树，王妇去；东家枣完，去妇复还！”原来吉字，故里人称为王。吉又与同郡人贡禹为友，当吉为谏大夫时，禹亦任河南令。时人又称诵：“王在位，贡禹弹冠。”至吉乞休归里，禹亦谢归，从同，心心相印，真个是好朋友了。不略名人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