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赖直谏太子得承基 宠正宫词臣同(3/3)

，原不至为所湮，但必谓政治和平，愈启成帝骄，商亦未免失言。成帝方稍稍放心。商饬吏卒巡视城中，令民毋得妄动，约莫有三五时辰，民少定，待至日暮，并没有大到来，才知全城惊动，实为讹言所误。成帝因此重商，屡言商有定识，凤未免惭恨，自悔失言。

说起王商履历，乃是宣帝母舅乐昌侯王武，王武见前文。武殁后袭爵为侯，居丧甚哀，且自愿推财相让，分给异母兄弟。廷臣因他孝义可风，章荐举，得任侍中中郎将。元帝时已迁官右将军，成帝复调任左将军，敬礼有加。不过成帝虽优待王商，究竟是疏不间亲，未及王凤的亲信。就是车骑将军平恩侯许嘉，本兼有两重亲谊，且又辅政有年，嘉系孝宣许皇后从弟，过继平恩侯许广汉，且系成帝后父，故云两重亲谊。偏成帝恐他牵制王凤，特将他大司车骑将军的印绶，诏收回。托言将军家重尊，不宜再累吏职，特赐黄金二百斤，以特侯就第。汉制凡列侯有功德者，赐号特，位在三公以。嘉家居岁余，便即逝世，予谥曰恭。惟许后尚未衰，后虽有婕妤数人，罕得见。许后不再生男，只产了一个女儿，又致夭逝。太后与王凤等，屡忧成帝无，成帝却不以为意，每日退朝，只在中宿，与许后恩好甚。许后虽非妒妇，但必令成帝，移到妃嫔上，亦所不愿，因此朝朝献媚，夜夜承。

建始三年十二月朔，日如钩，夜间又地震起来，未央亦为摇动。成帝亦为不安，翌日诏，令举直言敢谏之士，问及时政阙失。杜钦及太常丞谷永，同时奏对，并言后女太专，有碍继嗣。成帝明知他指斥许后，置诸不理。丞相匡衡，曾上疏规讽成帝，请戒妃匹，慎容仪，崇经术，远技能，未见成帝听从。及灾异迭见，复屡乞让位，成帝却优诏不许。会衡昌为越骑校尉，酒醉杀人，坐罪狱。越骑官属，与昌弟密谋，拟劫昌狱，不幸谋，为有司所讦奏，有诏从严查办。衡闻信大惊，徒跣朝，免冠谢罪。成帝尚留余地，谕令照常冠履，衡谢恩趋退。不意司隶校尉王骏等，又劾奏衡封邑逾界，擅盗田地，罪该不，应罢官定罪。衡坐是褫职，免为庶人，余罪免致究治，还算是成帝的特恩。左将军王商，得代衡职，拜为丞相。少府尹忠为御史大夫。建始四年正月，毫邑陨石有四，累陨石有二，成帝命罢中书宦官，特置尚书员五人。汉制尚书有四，至此更增一人。四月孟夏，天复雨雪，诏令直言极谏诸士，诣白虎殿对策。太常丞谷永奏对：

方今四夷宾服，皆为臣妾，北无薰粥、冒顿之患，南无赵佗、吕嘉之难，三陲晏然，靡有兵革，诸侯大者仆数县，不得有为，无吴楚、燕梁之势，百官盘亘，亲疏相错，骨大臣，有申伯之忠，无重合

看官阅到此文，应知谷永意中，全然帮着王凤。凤揽权用事，兄弟等并登显爵，已有人议论纷纷，统说天变屡见，实由王氏势盛所致。惟一班对策人士，都未敢明言指斥，不过模模糊糊，说了几句笼统话儿，便算责。谷永更趋炎附势，力为王氏洗刷，反嫁祸到许后上，真是乖刁得很。此外还有武库令杜钦，也与谷永同一论调，果然揣得中，两人并列第。永为首选，钦居第二，永得升官光禄大夫。明明是王凤主选。永字云，籍隶安，就是前卫司谷吉。吉使匈，为郅支单于所杀，事见前文。钦字夏，一目患盲，在家饱学，无心仕。王凤闻他材名，罗致幕，同时有郎官杜邺，也字夏，学成登仕，时人因两杜齐名，不便区别，特号钦为盲杜夏。钦恨人说病，独改制小冠，游行都市，于是都人改称杜邺为大冠杜夏，杜钦为小冠杜夏。钦王凤提，阿附王凤，还有可说；永由城侯刘庆忌荐，庆忌系故宗正刘德孙，袭封城侯。也倚势求荣，比盲杜且不如了！小有诗叹：

大廷对策贵摅诚，岂为权豪独徇？

谁料书生充走狗，学成两字是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