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忤重闱师丹遭贬 害故妃史立售奸(3/3)

仪通谋，冯习不禁怒起，开骂立，立动了懊恼，喝令左右动刑，笞杖。一介弱妇，如何熬受得起，当堂毙命。史立杀有余辜！立见冯习死去，也觉着忙，因习是冯昭仪妹，比不得寻常吏役，死无妨。当命将君之返系狱中。想了多少时候，得着一计，遂去召医士徐遂成，与他密谈一番，嘱令承认。遂成是经张由带去，未曾回京，此次受了史立嘱托，便作证人，依嘱诬供：“冯习与君之，曾对我密语云：‘武帝有名医修氏，医好帝疾，赏赐不过二千万，今闻主上多病，汝在京想亦治，就使治愈，也不得封侯，不如药死主上，使中山王代为皇帝，汝定可得侯封了！’”立听他说罢，佯作不信，经遂成指天誓日，决非虚诬。立越觉有词可借，竟唤冯昭仪，面加责问，冯昭仪怎肯诬服，自然与立对辩。立冷笑：“从前当熊，自甘拼死，勇敢何如？今日何这般胆怯呢！”冯昭仪听了，方才省悟，遂不屑与辩，愤然还。顾语左右：“当熊乃前朝事，且是中语言，史立如何得晓？这定是廷有人陷我！我知了，一死便罢！”语中已指傅太后。当即仰药自尽。

史立已将冯昭仪等咒诅谋逆等，谎词奏报，有司即请诛冯昭仪。哀帝还觉不忍，只诏废为庶人，徙居云，那知冯昭仪已死。史立第二次奏报，又复到来。哀帝以冯昭仪自尽在未废前，仍命用王太后礼安葬，一面召冯参诣廷尉。参少通尚书，前为黄门郎，宿卫十余年，严肃有威，就是王氏五侯，亦尝见惮。后来以王舅封侯，得奉朝请。此次无辜被陷，不肯受辱，遂仰天叹：“参父兄弟，皆备大位，至封侯。今坐被恶名，死何足惜！但恨地对不住先人哩！”说至此，竟剑自刎。弟妇君之，与习夫及，皆被株连，或自尽，或被戮，共死十七人。参女为中山王兴妃，免为庶人，与冯氏宗族徙归故郡。

颍川人孙宝，方为司隶校尉，目睹案冤枉，心甚不平，因即奏请复审。傅太后正在快意，偏遇孙宝来涉，当然动恼，便令哀帝诏，将宝系狱。尚书令唐林，上书力争，也被贬为敦煌鱼泽障侯。汉官名。大司傅喜，虽是傅太后从弟，却是理难安，便与光禄大夫龚胜，一同谏，请将孙宝复职。哀帝乃转白傅太后，傅太后尚不肯照允。嗣经哀帝一再求，勉许可，孙宝才得复还原官。张由首发有功，得受封关侯，史立迁中太仆。仍然不得封侯，何苦屈死多人？有几个公正人士，背地里俱嘲骂张、史二人，谗陷取荣，忍心害理。二人还得意洋洋，自诩得计。直至哀帝崩后，由孔光追劾二人过恶，夺官充戍，谪居合浦。但冯氏冤狱，未闻申雪，冯昭仪不得追封，毕竟是世纷纷，黑白混淆了。

惟傅太后既报宿仇，便想斥逐孔光，且因傅喜不肯为助，反去助人，心中越想越气，即与傅晏商议，谋斥二人。傅晏复邀同朱博，先后谗，不是说孔光迂僻，便是说傅喜倾邪。建平二年三月间，遂策免大司傅喜，遣他就国。越月又策免丞相孔光，斥为庶人。朱博曾奏请罢三公官，仍照先朝旧制，改置御史大夫，于是撤销大司空职衔，使博为御史大夫，另拜丁明为大司卫将军。未几升博为相，用少府赵玄为御史大夫。博与玄方登殿受策，忽殿中传怪响，声似洪钟，好一歇才得停止。殿中侍臣，左右骇顾，不知从何发声，就是博与玄亦惊心动魄，诧为异闻。小有诗叹：

国家石待贤臣，小智如何秉国钧。

殿上一声传预报，荣已是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