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窃国权王莽弑帝 投御玺元后覆宗(3/4)

公莽，辅政三世，制礼作乐，与周公异世同符。今前辉光嚣上言丹石之瑞，朕思厥意，云为皇帝者，乃摄行皇帝之事也。其令安汉公居摄践阼，如周公故事，以武功县为安汉公采地，名曰汉光邑。所有居摄礼仪，令有司奏以闻。

群臣接奉诏书，酌定礼仪，安汉公当服天衮冕，负扆践阼，南面受朝，用警跸，皆如天制度。祭祀赞礼，应称假皇帝。臣民称为摄皇帝，自称臣妾。安汉公自称曰予。若朝见太皇太后、皇帝、皇后，仍自称臣。这不不类的礼议，呈将上去，有诏许可。转间已是正月，便改号为居摄元年。莽着冕旒，穿着衮衣，坐着銮驾，前呼后拥，到了南郊，躬祀上帝，祀毕至东郊迎，又赴明堂行大礼，亲养三老五更，五更亦老人能知五行更代之事，周制尝设三老五更，故莽特仿行。然后返。迟至暮，方立宣帝玄孙婴为皇太，号为孺。尊平帝后为皇太后，使王舜为太傅左辅，甄丰为太阿右拂，读若弼。甄邯为太保后承。这项特别的官名，都是王莽创造来。

才阅一月，便有安众侯刘崇起兵，前来讨莽。崇系沙定王发六世孙，定王发系景帝。闻得莽为假皇帝，遂与相张绍商议：“莽必危刘氏，天共知莽，莫敢发难，我当为宗族倡义，号召天，同诛贼！”张绍很是赞成，崇不顾利害，单率百余人，攻宛城。宛城守兵，却有数千，一经对仗，任你刘崇如何忠勇，也是多寡不敌。崇及绍俱死军中。崇族父嘉，绍从弟竦，未被杀死，只恐王莽追究，反诣阙谢罪。莽牢人心，诏特赦。张竦能文，又替刘嘉了一篇奏章，极力谀莽，且愿潴崇室，垂为后戒。何其无耻乃尔。莽览奏大喜，立即批准。褒封嘉为率礼侯，竦为淑礼侯。都人替他作歌：“求封，无过张伯松；力战斗，不如巧为奏！”伯松系竦表字，竦由他歌笑，大官大禄，总得安然享受了。群臣乘机上奏，略言刘崇谋逆，由安汉公权力太轻，今应许他重权，方可镇抚天。太皇太后一想，莽已居摄，还有何权可加？再召王舜等问，舜等谓宜除去臣字，朝见时也即称假皇帝。太皇太后已不能制莽，只好由他称呼。

偏是东郡地方，又有义兵崛起，传檄讨逆，为首的乃是郡守翟义。义为故丞相方，表字文仲，居官正直，因闻王莽要求，势将篡汉，不由得义愤填，遽谋起义。有甥陈丰，年只十八，却生得胆力兼全。义因召丰议：“新都侯莽，摄天位，故意择定幼主，号为孺，将来必篡汉家。今宗室衰弱，外无藩，没人敢抗国难，我父受国厚恩，义当为国讨贼，汝意以为如何？”丰扬眉抵掌，朗声应诺。义尚恐陈丰一人，不能济事，再约同东郡都尉刘宇，严乡侯刘信，及信弟璜，共同起事。一面勒车骑材官，招募郡中勇敢战士，准备发，自称大司天将军，推立刘信为天。信系东平王云，东平一案，人皆称冤，见九十七回。所以将他推，以便号召。当传檄郡国，略言王莽鸩杀平帝，摄天位，灭汉室，今天已立，当恭行天罚等语。远近义士，见他名正言顺，却也慨然乐从。义克日兴师，自东郡行至山，约得十余万众。警报传到安，莽不觉心惊，几乎不咽。慌忙召集党羽，决议迎敌，拜轻车都尉孙建，为奋武将军，成都侯王邑，为虎牙将军，明义侯王骏，为弩将军，城门校尉王况，为震威将军，忠孝侯刘宏，为奋冲将军，震羌侯窦况，为奋威将军，尽发关东兵甲，分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