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疑犹豫片刻,还是坐在了他旁边的山石上,目光却始终盯着前的那块。
“所以这不是生了火么。”他端的是理直气壮,让人毫无反驳的余地。
这条路虽是酆都正门所在,但气重,易沾染业障,故而便是仙神,都极少乐意经过。
生火之人面鸷地坐在山石上,周煞气凛冽,惊得谷中蛇虫皆绕而行,莫敢近前找死。
重黎此时没有余力答话,咬着牙,将一块涌动这浅金灵泽的血取,虽未见血,看他的脸都晓得疼得钻心。
“你,你这……”江疑了骇然之,可亲所见,不会有假,正因如此,才更教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四周都是毒瘴!不要命了你!”
“你到苍梧渊底了?”江疑无奈地叹了声,又问。
他没有再解释去,扬起剑,将其化为匕首大小,隔着衣衫,从心剜一块血来,徐徐引。
江疑在一旁都看呆了,倏地回过神,赶忙给他护法。
他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是啊,我起初也是不信的……”
“嗯,去了。”他了,“我见到了无尽,他一直被缚神索压在崖底,暂且无法脱。”
重黎气笑了:“生之血乃无形之,合于这颗心里,我取的不过一分,若都拿来,你就得给我收尸了。”
“桃止山这么大,你晓得要找多久?”江疑好笑地看着他。
生魂过门,则间。
重黎微微一笑,了。
酆都与人间界,名为鬼门,百尺,脚有黄泉。
正是山雾郁,经久不散之时,一堆篝火堆在路边,就格外显。
“便是我们要找的天选之人。”江疑惊骇地望着他,“……你当真已经拿到了生之血?”
重黎抿着,冷淡地“嗯”了一声。
“暂且算是度过一劫。”他只能如此说,是一关接连一关,他须得仔细小心,才能避免重蹈覆辙。
活人与死人在此所见的一切,皆与大为不同。
江疑松了气,望着直云霄的两座山峰,陷沉思。
,眉锁。
双峰并行,自成天门,活人路过,会迷失在雾瘴中,为虫蚁所蚀。
“若我说——我本该在百年后才降生,这颗心是多年后得来的,你信么?”也不知怎么的,这话便脱而了。
那一瞬他也想过许多善后的法,无论是灭还是将其掳走监禁起来,都势必陷棘手的局面。
他似也忽然地愣住了,默然良久,中闪烁了,抚着自己的心,好像那里藏着一簇的火,足以将他焚成灰。
“别一惊一乍的,没骗你……”重黎示意他坐。
“这就是……生之血?”江疑错愕地盯着这块半指大小的。
“此气重,留着火会惹来麻烦。”他如此解释。
“为何要选在这?”
“不是要找那天选之人吗?”他指向鬼门所在,“此界,活人与死人并行,是为六界间灵气最为浑浊之地,寻常况,是不会有魍魉邪祟胆敢接近的,若在此地使用生之血,便只有与之契合之人会现,一个从那条路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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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昆仑山,光是师尊那边,他就无法自清。
他将血置于石上,大大息。
回到过去后,连对陵光,都不敢说的实话,居然会对一个膈应自己的人说来。
“我好不容易甩掉了东华的追杀,你倒也不等我一等。”
“陵光怎么可能——”江疑始终觉得此事荒谬。
思来想去,唯有他暂且逃离昆仑,再打算了。
师尊现在是全然不记得他的,自也不会将他视为弟,更别说夫君了,她此时中,定然都是苍生天,要让她相信他将要的事,只怕会先被不染死。
既然人到了,重黎随手一拂,便将火熄去,连带着火星都没留。
瞧他脸不好,江疑思量片刻:“……手的时候被看见脸了?”
他原想背后偷袭,省些麻烦,执明上神还有余力回,确实是他的失算。
怨气滋生的鬼门关前,没有多少气,这火焰也呈现幽幽的青。
重黎都没抬一:“等你反倒惹人注意,早给你传音,在此汇合了。”
江疑翩然而至,望见火堆旁安然无恙的影,松了气。
从剑锋刚刚刺,他额上便渗了细密的冷汗,但他咬牙忍住了,慢慢气,一一地剥离来。
“玄武上神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