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依旧是我的弟,我能教他的,这些年也都教给他了,在不在昆仑教,倒没什么要。至于余鸢……”
她笑了声。
“她比潋来事儿多了,我这些年辗转各,换了千百份和名字,总能被她找到,这不,前些时候还跑到城里寻我,想让我带她去一趟不周山。”
“不周山?”江疑一脸茫然,“去那作甚?”
她哧地一笑:“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见起意。”
她说:“平日里七八糟的书看多了,听闻不周山山神貌过人,乃四海仙山神君中排名数一数二的翘楚。”
“……可四海仙山的神君,大多都是鹤发垂褶的老者啊。”江疑纳了闷了。
“可不是。”她撇了撇嘴,“所以那些个仙君图鉴啊,挑来挑去拢共捯饬那么几个,东华年年画在最前,你约莫在四五页前后吧……听余鸢说,从前年起,潋的浴图就挂在了第三页,至今没撤来过。”
“近楼台先得月,那余鸢怎么没瞧上潋?”江疑想不通了。
陵光摆了摆手:“我问过了,那丫说,兔不吃窝边草,潋这张脸从小到大,看都看腻了,不去这。”
这都跟谁学的歪理?
江疑摇了摇:“所以你真带她去不周山看人家神君了?”
她毫不心虚地承认:“不周山附近布有结界,她修为不足,暂且不去,我正巧也想知那些个画像是不是胡诌的,看一而已,又不会少块。”
回想起那日,陵光不由得笑了来。
有些事旁人不曾问起,便无需多言,譬如她的记忆,譬如生之血,譬如……其实是她想去见一见那位不周山神君。
踏不周山的那日,像是了一场梦。
记忆中的废墟与前鸟语香的山岭恍若隔世,山间潺潺,飞鸟不惧生人,半山的相思树仍是生机盎然的,后,便开了一树明媚的霞红。
盘错节的树,躺着一雪青的影,轻盈的纱衣遮住了半张脸,似是睡着了。
余鸢张地抓着她的胳膊,但说来,她竟比她更张。
岁月湍急,堆积的往事,从前匆匆掠过。
那年在北若城,温如玉的少年,仿佛还是昨日。
她走过去,怔忡地望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好久好久,都说不话来。
余鸢却是激动地摇着她的袖:“神尊你瞧你瞧!他比画里还要好看!”
闪着碎光的里,满是明媚的颜。
江疑听到这,狐疑地皱起了眉:“你们真的只是去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