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离渊绷了颌,错开了视线。
“……是我们曾经凡游历时所取。”
”
他不自觉地收了扣在宁腕上的手,好似只要稍微一松,自己的小仙也会如凡间的雪一样从指间逃走。
原来她曾以为的属于两个人的独一无二,全都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
只需要一、一的绪,让他能够读懂宁此刻的神。
起先还气势汹汹,可宁越说越轻,声音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
“……明知我为了修炼,为了能多修为……”
宁看着看着,又笑了起来。
离渊抬眸,平静地看了宁:“两者没有什么不同,仲献玉也是我的名字。”
他们对立而站,无形的界限横在两人中间,好似一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离渊。”宁轻声叫了声他的名字,“我只是个替——只是虞央的代替品,是吗?”
在对上宁的神后,有那么一瞬间,离渊甚至想,如果自己也能反向从那个分|上汲取些绪就好了。
“那故渊呢?”宁冷静地问,“我听她叫你故渊,这名字是你的吗?”
“你的修为不会有事。”离渊想了想,努力在脸上勾起了一抹浅笑,浅淡温,一如初见。
即便心中早就知了这个答案,可宁仍是心中一痛。
离渊不喜这样。
多可笑啊,宁想,自己竟然因为那几声‘好命’的夸赞,沉溺在旁人艳羡之声中,便真的相信九重天上不可攀的帝君会独独为她垂眸。
有那么一瞬间,宁觉得自己的灵魂好似脱离了躯壳,浮在上空,她再也不必受到一切的悲苦,仅仅是作为旁观者俯视着面的闹剧。
果然是资质平庸,又实在是太过痴笨。
总有些人天生便该在上的。
她为了提升修为,为了能让自己变得更好,那般努力地想要追赶上他的脚步,那么努力地想要显得自己能够得上他。
他知宁为何会如此反常了。
他看不清小仙的神了。
宁摇,再没有开。
在这方面,他远比自己得多。
又或者,倘若是禹黎在……
如同天上月,可望而不可及,挥挥手都生怕惊扰亵渎。
原来只是一场笑话啊。
这一次,笑她自己竟妄想让天动。
离渊不解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绪波动,声音冷然,却仍开解释:“这只是个玩笑。”
对于在上的离渊帝君来说,这算不上敷衍,甚至算不上欺骗。
离渊想也不想,决然:“自然不是。”
她后退了一步,喃喃:“……因为池鱼思故渊,对吗?”
不染尘埃,绝世尘。
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分明是这般善于布局、算计人心的帝君大人,此时竟然有几分难言的慌。
“有我之前令鴏常炼制的丹药在,不会有事的。”
离渊知宁似乎很不快乐,却并不明白宁在伤心些什么。
“虞央、虞央……池鱼思故渊。”宁笑得讽刺,“真是好名字。”
可即便他不说,宁也知。
宁看着面前白衣仙君。
从来厌恶‘禹黎’的离渊不得不承认,倘若此时此刻是禹黎在场,他绝对会有很多话说,绝不至于像自己一样沉寂。
离渊搭在宁腕上的手指骤然收。
“是啊,他不是好人。”宁抬眸,骤然甩开了离渊的手,“那帝君大人呢?您有是什么好人?”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虽然是他随一提的名字,但好歹也用了人间一夜。
若是说去,恐怕都没人相信,这世上竟会有如此荒诞愚笨之人。
离渊见宁笑着笑着,眸中明亮的光亮却渐渐消了,心中没来由地闪过了些许说不清、不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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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也不知,此时自己该说些什么。
比起这个,离渊想起了另外的事,脸不自觉地冷凝了几分:“我与你说过,禹黎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九重天上的帝君,是无数修者心中朝圣的‘天’,甚至能和天有所应。
“用我的躯壳去温养虞央的魂魄,离渊,你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