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就要走了吗?要走多久呢?
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修炼出了部分实灵体的树灵,静静地蜷缩在已经有半尺粗的树身内部,在心中如此问着。
自它住进向清茗的小院中,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它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的模样,看她画符,看她偷懒,也看她被自己的符咒时不时折腾得满地狼藉。
她也是它唯一近距离相处过的人类,更是唯一触碰过它本体的人类——尽管有那么几次,过程不是很愉快。
树灵想起秋天的时候,她还会搬来一张竹椅在树干的一旁,她躺在竹椅上,头顶着它繁茂的枝叶,懒洋洋地乘凉吹风。
有一次,她还疑惑地感叹:“这都秋天了,不开花就算了,可能树的年龄还小吧。”
接着她又来了一句:“这叶子怎么还越来越多越来越绿呢?修仙界的槐树都这么厉害吗?”
树灵当时在心底悄悄答复了她:不是的,只有它是这样,也只有它才能够不顾季节的影响,仅仅依靠灵力就能一直抽条,生长新叶。至于开花,是因为它觉得没有必要——如果她早点问,它就会开给她看。
因为没有实在的灵体,它还不能说话,只能听她偶尔的自言自语。
随着它吸收的灵力越来越多,在仲夏夜的一个晚上,它再次在梦中看到了那个影子。
影子这次教给了它如何去有意识地引导灵气去充实自己的灵体。除此之外,影子还教会了它一些基本的修炼常识。
影子:“……待你到了筑基期的时候,你就可以化作人类的模样,在人间行走了。”
树灵问:“那我是化作什么性别的人类呢?”
影子似乎被噎了一下:“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雄性?”
树灵:“哦,好。”于是乎,“它”就成了“他”。
蜷缩在树中,凝结了一半的树之灵看着向清茗拍拍手,毫不留恋地走回了屋中。
他有些难过,她怎么都不给自己道个别?哦,他现在在她眼中还是一棵有些特别的院中槐树而已。
于是他又生出了气恼的情绪: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本体还得以这种动弹不得的模样扎在她的后院里?
他也想跟着她一起进屋去,用自己的本体。
但是不论如何的妄想跟她一起走,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
是夜,因着明天就要下山,向清茗早早地睡下了。
远山中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遮蔽了院中槐树一片树叶掉落的啪嗒声。
树灵扯下了自己灵体的一部分,将它放入了这片新生的,模样招人喜爱的嫩叶里。
他忍着痛,操控着那片嫩叶飞入屋内,顺着向清茗的气息找到了她的卧室。
叶片从门隙中钻入室内,他看到月光下美丽沉静的女子睡颜。
第一次看到她睡颜时,他还不懂欣赏——然后做了那码子事。
而第二次,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带着强烈的羞愧之心,将附着自己部分灵体的小小一片,轻轻地贴在了向清茗露出的白皙后颈上。
向清茗无意识地“嗯”了一声,把他吓得本体又开始抖。
缓了一下,他控制着叶片的灵力,将其幻化为了一枚嫩绿色的叶子图案。
如此,他就能通过这枚分身,将灵识送去她的身边,与她“并行”。
树灵少了一块的灵体蜷缩在树内,正微微颤抖着——他知道,这是一种非常自私自利,不尊重向清茗的做法。
他在心中道着无果的歉: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院落中,不知待你归来到何时。
冬夜的月光冷漠地睥睨着院中的槐树,将其照得无所遁形。
*
向清茗第二天起来,十分具有仪式感地给自己点了个问心宗早餐外卖,美其名曰“将老家的味道刻在记忆里”。
她用玉简,给已经混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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