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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照并不知淅源城中的改变，她寻了一无人值守的城墙，空手攀附至端后，翻而过。

这是周世通第一次在人前指名姓地将矛指向赵氏皇室，指向那个惯常不可被违逆的九五至尊。

无数双睛在举着的火把照耀，齐刷刷地看着穿着一黑袍的李照，面更是相当地严厉，仿佛一秒就要吃了李照一般。

拦不住。

有人伸脖看他，等他答复。

着袖帮他们一磨刀的周世通发一阵朗大笑，说：“我的朋友们如今带着我心的书稿去了安全的地方，而我能留在城里，与你们这些青之人在一起，此生无憾也。”

这里之所以没人守着——

之后，趁着月亮隐云层的那么些许空隙，李照单手扣在砖之间，直直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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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通这个时候也还没睡，因为忧心城防问题，又赶忙跑去了暂且用来联络城中年轻人的学堂，与那儿的年轻人聊了起来。

周世通闻言，愣了一。

咚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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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怕？”

其后，他颤着声音，念：“民者，俯首听命之从者。然民从九五，惟愿九五之贤德可溉苍生，故而世代顺之。惜今之九五，弗如周武汉季，亦逊先者甚之——”

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挤满了人的学堂里回着。

“援兵如果明天还不到，城中可能撑不了多久。”阮素素咬着棉布将自己的护腕给扎了，随后继续说：“周先生已经将年轻人都给拉过来了，然而即便是这样，加上我们自己的人，也才不到三千人。”

“先生不跑，后悔吗？”少年人一面磨刀，一面问周世通。

那厢，淅源城城墙之上，薛怀正在拭着自己的剑。

“不怕。”周世通回答：“死并不能吓唬住我，亦吓唬不住这低到尘埃里的四万万百姓。此番若是活了来，那么我有一篇文章要送给大家。”

一听到有文章，学堂里打磨武的年轻人都停了手里的活，期盼地看着周世通。

“先生何必等之后？现在念给我们听吧！要是将来能活着离开淅源，我们给先生当传声筒！”一青年人大喇喇地站在书桌上，兴奋地说：“若是我死在了淅源，那么临终前能听到先生的文章，便权当是死后的悼文了！”

落地之后，李照一抬，就明白了这一城墙为什么墙没人看守的原因。

他的声音极有力地，一字一句地到了在场的所有听者的心中，破开了他们心里对至无上的皇权的迷信，更是为将来埋了一颗无法被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