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谢无妄烧掉玉瑶尸时对寄如雪说过的那些话,如今被寄如雪反反复复地念叨,用以嘲讽。
只要视线离开她片刻,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她摔床榻,在地上无助挣扎的模样。
他不敢离她太久。
到了黄昏时分,他幽幽抬起双眸,望向远。
宁天玺轻叹一声,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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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玺忧郁地垂睛:“倒也不是那么说,就是,小青儿睡太久了,耽误了君。”
青城剑派排行第二的女弟武霞绮站了来:“您不要误会师父。师父只是想把小青儿带回青城山,并不是要埋了她!您不知,这几年来……”
等大事”。
他的笑容与往日一般无二,黑眸中的光芒,却是一日更比一日黯淡。
“罢了罢了……”
谢无妄眉梢微动,抬眸望去。
近来,谢无妄的话一日比一日更少了。
宁青青了一个很很的梦。
“多虑了。”谢无妄微笑着,温和地说,“阿青素日狗嘴吐不象牙,如今安安静静的,我甚喜。”
寄如雪寂寞如雪。
一次就怕了。
“倒也是哈。”站在武霞绮后的老十八忍不住了一句,“小青儿这张嘴,真是猫嫌狗弃。”
谢无妄的笑容一晃也没晃:“宁掌门,她只是贪睡些。”
武喇叭才不理他,径自说:“这几年,心思活络的人可多了!动辄拐弯抹角给我们施压,那意思便是青儿醒不来,却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如把君夫人的位置腾来,好让他们安排什么天骄贵女给您哪!”
手指一,握住掌中的木。
说罢,衣摆一掀,大金刀坐在床榻边缘,探手取过桌上的木。
寄如雪已是第十八次找上门来笑话他。
“阿青,你就忍心看他这般笑话我?”
回到屋中,见她仍旧睡得安详。
今日,从五六七八、十二、十四、十八……到排行最末的小师妹,众人都来齐了。
每次寄如雪登门拜访,谢无妄一定会见他,在他大开嘲讽的时候,谢无妄总是一言不发,只微笑着默默承受。
笑中藏了多少苦涩,便只有自己知晓。
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般想着,寄如雪在离开圣山之时,不禁吁短叹,暗自决定回不再戳谢无妄伤疤,而是带些酒来,陪他痛饮一番。
整个午,玉梨苑中只有‘簌簌’的细碎声响。
目送此人消失在结界外,谢无妄轻嗤一声,散懒不羁地歪坐在床榻上,瞥向安然沉睡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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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饭时分,宁天玺一行打听清楚圣山附近都有什么之后,便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如今,青城剑派中染到蛊孢的弟已悉数救了回来,这个消息谢无妄已在宁青青耳畔念叨了百八十遍,可惜她连睫都不曾颤过一颤。
“咳!”宁天玺重重一咳,试图打断武霞绮说话。
“呵!呵!”武霞绮丝毫也不给面,“死鸭嘴吧您!那几个什么老祖的曾曾曾孙女,什么隐世大能三千年老树开收的关门弟……您不还得赔着笑脸应酬么!”
“君啊。”宁天玺摸着腰间的酒葫芦,叹息,“都这么久了,小青儿恐怕不会再醒啦。不如让她回到她来的地方?那里风景极好,一条小河,净的草地,夏总会开满黄白小朵,小青儿想必喜。”
谢无妄击杀邪神、吞噬了邪神的记忆碎屑之后,顺手便将世间残留的邪神之尽数诛灭。
从她被宁天玺捡回青城山,到摔煌云宗的院墙落到谢无妄怀中,再到三百年相知相许……一幕一幕,所有画面像走灯般在前经过。
宁天玺扶额:“君休听小徒胡言。那话,老我听着只当是放,压不会往心里去……”
“小没良心。”他轻轻一哂,“旁人千里迢迢赶来,竟是一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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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一响亮的大嗓门突兀地炸开。
久而久之,反倒让寄如雪有些不好意思。
谢无妄只将人送到玉梨苑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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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用至,哪个男人能受得住这样的鸟气?谢无妄,也是中人啊!
“老祖曾孙?关门弟?”他勾,笑容和煦温柔,“将本君比作茅坑。好胆。”
他沉默着,每日一丝不苟地替她沐浴更衣,带她晒太,帮她活动关节、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