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用得妙。损坏别人珍视的件,才得赔。
浮云卿张张合合,此刻竟是什么打探的话都说不来。
她仍然无法接受卓旸的离去。她只是觉,俩人仅仅是短暂地分离,总会有重逢日。
可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陪伴她近一年的教书先生,全心全意为她好的家人,死在了冰湖里。
甚至,都没有留半句遗言。
浮云卿眨眨,泪珠又像那日一般,断了线地往外涌。
那日,她着卓旸赶快发,早去早回,好腾更多时间收拾行,继而折回京城。
她得,卓旸甚至没吃上饭。
没吃饱,没穿,毫无怨言。只因她想去,他甚至连句抱怨话都没说。
他那么逗她气她,那么不着正调。在最后时刻,竟纵容着她所有气的举动。
浮云卿捂着脸痛哭涕。
恐怕卓旸早就好了赴死的准备,在来巩州的第一日,甚至更早。
来巩州那日清早,麦婆说了句,“昨晚两位先生都歇得很晚。他们俩说了很久的悄悄话,天快亮了才回去歇息。”
所以是在那夜罢,卓旸把一切坏的结果都想了遍。
他什么没跟她说,她也迟钝着不曾开问。
总幼稚地想,来日方,她与卓旸中间的窗纸,不急着。
侧栊尾栊手足无措地安浮云卿。
她俩什么都不知,只是看浮云卿哭得伤心,像是要哭尽一生的泪。
朔雪飞扬,白的,像三月的柳絮一般,不迭往屋里扑簌。
寒风旋来,无数雪沫直往笼里飘。
侧栊尾栊俩人合力才将门扉勉关。
最后一颗雪沫划过浮云卿颤抖的指腹。冰凉渗骨,她却执着地留存那微薄的凉意。
那日也着大雪,卓旸将她护在后,他上的凉意,与雪沫相当。
他借着雪沫虚空抱了抱她,恍惚间,她听见他轻声呢喃。
“我走了。”
好好吃饭,好好歇息,早睡早起,时常练武。
他就这么走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