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尖利话音应声而止,贝奇尔的半个头颅被一枪轰掉,红白的鲜血和脑浆泼在审讯室的墙面。一线血珠逆着波锋,直直溅上卡洛斯的外套和面颊。
震波枪威力极大,通常用在星际战场或是追剿捉拿犯虫的场合。近距离处决罪犯时,不必大材小用。
警卫带着皮革手套的手都已经按在侧腰的光能枪上,眼前迅雷之势发生的一切,惊得他无意识屏息。
震波枪的外壳温度在瞬间飙升,枪口微微冒烟。卡洛斯将枪搁在桌上,抬手一指亚雌的尸体。
“把他清理掉。”
卡洛斯没有戴手套,虎口处被烫得发红。
他的眼底结着寒冰,一道细细的血线自眉骨横贯至下颌。审讯室幽暗的灯光之下,那双红瞳的颜色比鲜血还要浓稠。
*
宁宴醒来时,依然趴在熟悉的怀抱。他抬眼往周围望去,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的卧室。
卡洛斯换上了常服,衬衫领口解开两颗,虫纹已经褪至衣领下。他靠坐在床头拥着宁宴,姿态放松,双臂轻轻搭在雄虫背后,正捧着光脑处理急件。
隔着被单,宁宴感受到后腰上放着卡洛斯的双臂,将他松松地拢着。
这几天过得堪称昏天黑地。宁宴浑身的骨头都软了,此时懒洋洋的,用脑袋蹭蹭军雌的胸口。
“睡醒了?”
卡洛斯立刻将终端放到一边,伸手抚摸他睡得红扑扑的小脸。
“嗯。”
之前在途中,他因为晕跃迁出了不少汗,身上黏糊糊的。现在却感觉十分清爽。不用问,宁宴也能猜到,回家后卡洛斯又帮他洗了一次澡。
他的侧颊贴着卡洛斯的胸口,淡淡的沐浴露味伴随着体温将他包围。
上将府的洗护用品都是统一的品牌。虽然宁宴浴室中摆着的都是昂贵的雄虫专用款,但这个牌子的沐浴露都是同一个味道。
宁宴曾经看到过这样一种解释,人类的嗅觉系统与情感中枢相连,因而气味具有神奇的作用,能够勾连起特定的记忆和情感。*
彼此身上带着同样的香味,相互浸染,这让宁宴感受到一种“家”的氛围。他无比安心,不禁将脸埋进卡洛斯怀里,瓮声瓮气地问:“你一直在吗?”
“嗯。”卡洛斯温和地应了一声。
雄虫嗅来嗅去,毛茸茸的脑袋一拱一拱,像小动物似的。卡洛斯被他蹭得心痒,忍不住又去揉,宁宴的头发顿时变得更加乱糟糟。
“别摸我头。”
宁宴小声抗议,只不过听起来没什么威胁性。军雌的手依旧搭在他的发顶,只不过力道越发轻柔,五指成梳,缓缓地将凌乱黑发重新捋顺。
“好像有一股烟味,”他隐隐闻到烟熏味,似乎是从卡洛斯的手上传来的,“你的手怎么了?”
宁宴翻了个身,仰躺在卡洛斯怀中,捧着军雌的右手托到面前,果然见虎口处微微发红,看上去像是被烫的。
见他发问,卡洛斯不甚在意地解释:“刚才在厨房烫了一下,不碍事。”
卡洛斯语调随意,宁宴微微蹙眉,低下头,呼呼的朝那里吹了两口气。
凉意落在隐隐传来灼烧感的虎口处,卡洛斯垂眸望着宁宴的发顶,心中发软,柔声哄道:“给您做了之前说好的绵绵果慕斯,一会儿起床先吃饭,然后再吃甜点。”
宁宴盯着卡洛斯的手看了半天,确认只是有些泛红,才放心地松开他。
“绵绵果慕斯?”听到这里,宁宴又扑腾扑腾转过身,仰起脸和卡洛斯对视,一双亮晶晶的黑眸盛满期待,语气却有些不好意思,“准备这个不是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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