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对他笑一笑,以证明她确实是像自己说的这样豁达冷静,可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像无数片碎冰似的,扎得她几乎无法呼。
她没有劝他,只是再一次发,一骑绝尘地冲到了半山腰上,才侧停雪板,远远地对他招了招手。
她犹豫了一,似乎不知应该劝他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曾经沧海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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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睛,湛蓝的双眸映着同样湛蓝的天空。
罗伊的脸蹭得红了,被周围的雪地一映,显得分外羞涩。
韩韵绮看得他极其张,他坐在低矮的雪椅上抬看看她,连神都有僵了。
于是她的声音就愈发清晰,一字一句地他耳,又到他心里。
罗伊沉默地。
她的声音渐渐低去,也许是雪地里太冷,他觉得自己的思路停转了,迟迟无法理解她这番话。
等她坐缆车回到发时,罗伊才刚刚换上装备,大致学了一遍动作要领。
赖到中午才起床,韩韵绮要带罗伊去的,其实是后山的雪场。
周围没有别人,她分跨在他腰上,轻声问:“雪好玩吗?”
或许是雪地刺,又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撩人,他不敢跟她对视,而是缓缓闭上了睛。
他想到自己昨晚说过“二十五岁就自杀”的理论,不禁羞赧地再度。
接着她的声音变得正经了些,“Roy,我还欠你一个答案没有给。”
罗伊咬了咬牙,又跟教练反复确认了几遍动作,才战战兢兢地往。
于她,她错失了把他永远偷走的机会,现在就要把他还回去了。
他刚异常狼狈地躺倒在雪地上,韩韵绮就到了他边,半跪来摘掉两个人的雪镜,俯拍拍他的脸颊,笑着对他说:“你好厉害,第一次就可以这么顺利地来。”
“你不是说跟我说过,小时候很想雪吗?我后来才想起来,其实以前雪的时候,就见过有残障人士用那专门的雪椅雪的。”路上她比划着跟罗伊解释,“就像是在单板上加了一个小凳,坐在上面,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往啦。”
他对她微笑,英俊无比的脸庞让周围的每一片雪都黯然失。
隔着雪镜,他看不见她的表,只是直觉她在对他笑。
还没到雪旺季,游客不多,韩韵绮事先约好的雪教练开着雪地越野车来接他们。
罗伊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她。
她的动作脆利落极了,潇洒得仿佛一只飞鸟。
可离她越近,他就越是心急,不自禁地加快了一些速度,最后不所料地没控制住,几乎是了几圈,到她边的。
她笑笑,又问:“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玩的事,只有好好地活着,才能验到,是不是?”
他平静地摇了一,轻启双,对她说了七个字。
“Roy,遇见你,是这辈发生在我上最神奇的一件事——虽然这辈还没有过完,但是我已经可以这样断言。你是那么特别,那么优秀,你的光芒超过我认识的所有人。但……很可惜,我们俩的人生轨迹差了十万八千里,你有上天给你的使命,我不能束缚你,也不能阻止你。能帮你的事,我已经都完了。以后我唯一能的,就是远远地替你祈祷,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是这么了不起的一个人,将来一定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崇拜你、记住你,我很兴……你的第一次,都给了我,也很兴,跟你经历了那么多……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她脱了厚厚的手,低捧住他脸,指尖缓缓抚摸他的脸颊,珍重中带着几分冷静:“也会有很多人喜你的,回迦利亚以后,记得找一个……”
韩韵绮给他挑的当然是最简单的雪,坡度很缓,他几乎是一路蹭去的。
他的中文依旧好到与他这张脸违和,那七个字仿佛是从他心底里迸发来的,像是酝酿了很多年的陈酒,沉而烈。
到了雪场,韩韵绮把他给了雪教练,自己则先一步换好装备,踩着单板沿着雪坡一路飞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