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雨(2/2)

尚棠说。

——那真是句非常诱人、令人甘之若殆的谎话啊。

关玉秀记得，放课后的黄昏时分，在学堂后光潋滟的湖边，尚棠不知从哪里拖来两钓竿，说是要学钓鱼以便之后自给自足，结果坐没一个时辰饵就被咬走了叁次，气的提着同样一无所获的她走了。之后尝试数次，皆因耐心不足无果，关玉秀自己倒是能钓上来两叁条鱼，每每气的尚棠咬牙切齿。

尚棠也总会炫耀的把自己从其他人那坑蒙拐骗得来的珠宝首饰往关玉秀面前一一展示，说东西太多，关玉秀要是想要倒是可以送她几样。

关玉秀没觉得财如命的尚棠会真舍得送，当是另类的式炫耀，一一婉拒。被拒后尚棠却总会生气，又不得不为平息其怒火想法送她手工。一来二去，尚棠不仅没收敛，变本加厉的来炫耀，关玉秀苦不堪言。

关玉秀记得，尚棠绑发怎么总也教不会，每天都要帮她绑发绑的自己都有些烦了。让她自己绑尚棠又会闹说既然她会分担玉秀的其余的要事杂，那关玉秀就要理她的仪表。

尚棠会送她话本，再借走几本，几乎都是不还的，记很差。

[我愿意承担你的不幸。]

尚棠跟她说过那么多胡话，怎么就这句记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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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赏月不算愉快，尚棠却是墙翻熟了，临睡前隔叁差五的总来，两个人也没别的事，就坐在院里边聊天八卦边听夏日蟋蟀叫，得关玉秀也学了熬夜。

而自己，则暂且违背了本能，在这时开始，被尚棠带着了许多荒唐而新鲜的错事。

关玉秀叹着。

着她的脸。

尚叁小，是个挑战世俗，不畏皇权，打破一切应为的底线，无法琢磨的人。

关玉秀记得，每逢学堂的休沐日，尚棠就会带着她往瑞京的郊外闲逛，趁着日最足的时候去林间漫步，每每都有奇的景。不过距离都不，因为关玉秀的力奇差，时间一久就会倒，已经被尚棠骂骂咧咧的背回家叁四次了。即使这样仍持不懈的带她游，尚棠的理由是锻炼关玉秀门步行的耐力，这同样没什么成效。

到现在也还在叹。

来年的庙会上也是，跑来非让关玉秀提前编好她的发、带上月桂发卡才肯门，拉着自己一路不放的吃吃喝喝，还帮着位和仆人走失却哭的说不清话，只能在纸上写字的蒙面少年找到了他丢失了的黑白胖小猫。两人累的疲力尽，尚棠却还是拉着她去签，关玉秀由此发现尚棠这人很不认命，尤其是对自己不利的命。

关玉秀记得，尚棠会时不时的对她的手工兴趣，看到她给玉麟的剑穗、平安符、锦、香袋等就会找借要个样差不多的，曰其名关玉秀不送反正玉麟也会给她，那总不能玉麟没有吧。于是那阵关玉秀手工时都会双份。

雨幕中有声音……细碎的声音传过来了。

关玉秀也记得，尚棠突然转变态度的那一天。

关玉秀觉得在遇到尚棠后自己在发生变化。

关玉秀记得，尚棠半夜翻墙敲开卧室的窗，说今天月亮太大照的她睡不着，于是拉着关玉秀偷偷摸摸来到郊外一片丛。两人坐在尚棠扛来的席上，指着圆圆的月亮和满天的星，一边吃着玉秀在厨房摸来的心，一边被蚊虫咬的满包。